合玉摇了摇头,“这个奴婢就不懂了。”
杨婉道:“那是个独柱的建筑,当年是张先生主持修建的,很难修,贸然动工会塌得更厉害。”
易琅沉默了一阵,忽然抬头道:“那厂臣是不是……”
杨婉笑着点了点头,“是,但是殿下不要去提。”
合玉还没反应过来,问杨婉道:“姑姑和殿下说什么呢。”
杨婉站起身道:“走,烧火,我先煮点面给你们垫着。”
连过了两日,尘暴仍然时起时平。
这一日黄霾蔽天,人走在路上几乎什么都看不见。杨伦在会极门上找宫女要了一张纱巾子,遮着面朝内阁值房走。
路上的宫人皆步履匆匆,遮面低头难免碰撞,杨伦刚走到值房门口就与一个老阁臣撞了个满怀,他倒是没什么,两三下弹了起来,站在门前拍灰,老阁臣就没那么利落,挣扎了两下才勉强坐起来,杨伦看清楚人,忙墩身去扶,“下官没看见阁老。”
阁臣摆了摆手,借杨伦站起身道:“无妨,这天儿里谁看得见谁啊。”
二人搀扶着走进值房内,两个内侍正在查擦拭桌案上的沙,齐淮阳坐在椅子上脱鞋抖沙,见二人进来,忙将抖了一半的鞋子重新穿上,起身道:“两位大人也来得不容易吧。”
杨伦坐下了一口茶,“我还是第一次看见,入秋的时候起这么大的沙霾。”
齐淮阳道:“我们是不是该问询钦天监。”
老阁臣道:“还用我们问吗?陛下虽病着,但今日卯时,就已在养心殿召问钦天监了。你进会极门早,没听着消息罢了。”
正说着,司礼监秉笔李江捂着纱绢子在门外道:“白尚书,杨侍郎在里面吗?”
杨伦侧头道:“我在,李公公进来说。”
李江道:“奴婢就不进来,这尘扬得厉害,门一开,没得扑大人们一身。”
杨伦起身走到门前道:“陛下有什么旨意吗?”
“是,陛下召杨大人和白尚书去养心殿。”
杨伦道:“尚书今日休沐。”
李江应道:“不妨,司礼监已有人去传了,侍郎大人先随奴婢去吧。”
杨伦点了点头,回头对齐淮阳道:“我若能见到监正,就顺便问一句,内阁倒也不用特意问询。”
齐淮阳道:“也有道理,最近云崖殿塌,陛下必不安宁,我刻意过问也不好,还请大人留意。”
杨伦应下,跟着李江行至养心殿前的琉璃门下,见杨婉背风立在门下,承乾宫的宫人们皆以纱遮面,浑浑噩噩地立在杨婉身后,殿前不能私谈,杨伦索性正声问道:“殿下在内?”
杨婉闻话回身,行礼应道:“是,殿下在内殿为陛下侍疾。”
说完便侧身让到门边,手指在腰腹上偷偷了捏了个“心”。
杨伦忍不住扬起了唇角,抬脚朝琉璃门内走。
养心殿内药香四溢,除此之外还能闻到丹沙的气味,杨伦站在地罩后候传,隐约听见贞宁帝的嗽声,喑哑而沉闷,像粗糙的石头的石头在地上刮擦一般。
不多时天清观的曹真人并几个青衣道人便从里面走了出来。
杨伦一直不屑这些人,索性侧身不看,避了礼。
接着钦天监监正葛玉成也揣着手走了出来,杨伦唤住他道:“这几日的沙霾,陛下今日可有垂询。
葛玉成看着曹真人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叹了一声,“我也只把灵台的事题本呈上去了,去年这个时候,钦天监听大雷,我也是呈的事题本,不能多说什么,毕竟我等言力有限,只得观看天,不得通天。”
他说着朝前一扬下巴,“陛下最后还是要信天言的,不过,我将在里面听了一耳,曹真人奏的也不是坏事。”
正说着,胡襄在地罩前道:“杨大人,陛下召问。”
杨伦与葛玉成相互辞礼,直身走进内殿。
贞宁帝靠坐在御榻上,易琅独自侍立在旁。
杨伦撩袍行君臣礼,贞宁帝连手也懒怠抬,嗡声说了一句:“立吧。”
杨伦站起身,又朝易琅行过礼。
贞宁帝道:“白尚书还未到吗?”
李秉笔凑近回道:“已经去传召了,只是这路上怕是不好行,大人脚程慢了些。”
贞宁帝咳叹了一声,“下月是太后的千秋,朕有意跟你们议一议‘大赦’的事,朕登基以来,还没行过大赦,今日曹真人跟朕提了一句,朕念太后慈范,也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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