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活在地狱里,还想要所有人一起活在地狱里。
她转便了车,似是全然不想和司幽府君共一室。
他意识便想要将阙如言往后揽去,却先看见了那人在风雪中的样貌。
司幽府君告诉阙如言:“知非否想要的,是正皆亡。他这个人只会为这一件事而行动,如果他帮了越鸣砚,只能说明一件事,此时在越鸣砚里的那一位——要的也是正皆亡!”
但当时的百里珏并未接受。
当年南诏血案,全因南诏王忌惮他,听了昆仑传人林谷人的话,认定他在府中养了八门九的弟,便是想要借之力推翻他的统治。为了断绝知非否与合作的可能,南诏王将那女修杀于知非否的王府,更将其死扣死在了他的上。司幽府君那时曾被知非否求上门来过,他抱着死去已久的女修,捧着她的,求问司幽府君这天有无能救她的办法。
秦湛朝阙如言微微笑了,她颔首:“阙师,辛苦你来了。”
司幽府君又:“所以我才说你不要问,这样的事也不该你们心。大夫救人,我们打架。你躲好就行。”
大概是看在昔年同僚的谊上,知非否还是极尽可能为他挣一线生机,未对他赶尽杀绝,让他得空逃了去。但从知非否和的谈话中,司幽府君也意识到此时在越鸣砚里的早已是另一个怪。
阙如言意识攥了手,司幽府君瞧见了,顿了一瞬才说:“所以我才让你逃,逃得远远的,去找秦湛。如果说这天还有谁能赢得了‘尊’,我只能想到秦湛。”
司幽府君完全没想到阙如言会带着自己来这里,北境雪谷里有谁他心里大约还是有数,阙如言上没伤,为什么会来北境,也只能是因为他的伤了。
阙如言见了她,嘴微动。
司幽府君一边想着阙氏果然医者仁心,一边仍是皱着眉极不赞同:“你应该先去找秦湛。”
阙如言:“你想多了,我就是来找秦湛的。”
那人没有执伞,只是握着一柄碧剑。
司幽府君:“……?”
过是秦湛的徒弟,如今就算手执燕白又瞧着有些特别,也没什么好怕的——直到他当真直面了一剑。
而这个怪怕是与知非否利益一致。知非否想什么,司幽府君嘴上说不知,心里却清楚的很。
他离开了,而后以一人造就南诏血案,再次现在司幽府君面前的时候,就是不哭阎王知非否了。
司幽府君刚想开,先见到了从风雪中走来的人。
秦湛有些为难,她低笑:“我记得师当年和我说过,若是遇见了麻烦,便去药阁寻你。”
阙如言也淡淡笑了,她
知非否:“神佛已死、善恶不存,人间已是炼狱,不如都死了轻快,我只不过是在帮大家一把。”
知非否连救都救不了他。
就算是无所不为的,也没有起死回生的法。司幽府君当时满心只觉愤怒,也未察觉知非否那时心态的变化。他不能忍受弟死于非命,借了知非否三百修,要助他推翻南诏。
不哭阎王,这个名字真是半也未错。
司幽府君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她,但看着还在对方的手里,再不也只能憋着。
十日后,阙如言带着司幽府君到了北境雪谷。
司幽府君受到了莫大的压力,这样的压力便是连当年的温晦都未曾给过他——!
司幽府君是个简单的人,但他也从知非否的话里意识到了一件事。
司幽府君永远忘不掉自己问他为何要对昆仑赶尽杀绝时,他摇着扇轻言死生的笑语。
她踏雪而来,雪上却未曾留有她的足迹。
大约是因着当初一求的分,他也只会对司幽府君说几句真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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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如言闻言却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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