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您说些难听的话就会气走的。”她拨着灯芯,将它从蜡油中挑起,又开了,让满满的蜡油走。她淡然说,“拂袖是不会走的,除非您将我绑了,丢得远远的。”
南安轻轻叹息:“你又何必留来送命。”
“拂袖的命本就是先生您捡回来的。”拂袖放剔杖,将灯重新放回桌上,明光照耀着南安明显苍老的脸,她的眸光随着摇曳的烛火微闪,说,“没有您,拂袖早就死了。没有您……拂袖也跟死人无异。”
她仰慕他,也慕他,她知他明白,但既然他不提,那就只是将她当婢女,她也就会好婢女的本分。
终侍奉他,侍奉南家。
南安没有再叹气,他说:“你还年轻,我已经老了,离开南家,你可以活得很好。”
言之意,再明白不过。就算他明白她的心意,也不会让她委自己。
拂袖摇摇:“先生算不到拂袖的命吗?拂袖算了,这一生,都会侍奉南家,拂袖与南家,有着几世的羁绊。”
南安皱眉说:“我说过,算命不算己,否则会……”
“所以先生不要拂袖走了,我都算了。”拂袖有些顽劣地一笑,“我是南家的人,不会变了。先生再说我不是南家的人,那我只好再算一遍,反正您不信。”
南安知她伶牙俐齿,都是他教的,反过来堵他的话。
拂袖又低声说:“先生也不要再算得那么细了,南家的宿命那么庞大,您呕心沥血地算,日后恐怕会伤及自己。既是南家千年的天劫,那无法避免,只能挽救,先生凭一人之力,扭转南家命途,可是您多少要顾及自己的。”
已经为南家铺好路的南安也无法算得那么遥远,但南家终有重见天日的那一日,只是太过遥远,遥远得连他费尽心思都无法算来。
途中有什么变故,他也不知。
明天过后,南家就将翻天覆地了。
他看看外面的天,说:“你去歇着吧。”
“是,先生。”拂袖临走前又,“先生也早歇吧。”
她缓缓关上房门,从那渐渐关上的隙看着南安,看着她心中唯一慕的男,陪伴的二十年里,她始终奉他为神明,但她的神明,似乎要陨落了,一片衰败之气。
她心中焦急,为自己的渺小而到自责。
如果能帮上什么忙,那先生也不会这样痛苦。
她叹了一气,回到房里躺时,月亮已经照。意外的,这一觉她竟然睡得很沉,隐约中觉到有人在抱自己,但更像是梦里,完全没有醒过来。
不知睡了多久,她又听见了声轻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