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笙微微一笑点头, 心里庆幸他没在这时候跟她道别,哪怕一句话,又或一个动作, 不然她真的会泄气……
她提着裙摆,越过颜灼,越过所有驱魔师和鬼差,一步一步踏上祭台高处, 就像当年被胡亥抱着那样。
一切罪恶,以同样的方式开始和结束,才是她命定的归宿。
冥王在祭台中央静静地站着,看她一步一步走来,表情由沉默变得温和,有些感慨地说:“没想到再次听到婵儿的琴声会是今晚。”
唐笙回笑:“许久没弹,技艺生疏,冥王大人不要取笑才是。”
冥王:“当然不会。”
唐笙:“可以开始了吗?”
冥王眸色涌动,沉默了一会儿道:“时候差不多,一切拜托婵儿了。”
唐笙:“是我给所有人添麻烦了才对。”
冥王和谛听身形化作烟雾消失在祭坛,下一时刻出现在陈判官和老朱一群鬼差跟前,同他们一起望向祭台高处。
唐笙抬步直到走到桌案前,扭头望向祭台下面,目光聚焦到某处静静凝视。
距离远得看不清她的五官和表情,只有夜风吹得她的衣衫和长发飘动,侧影像深海里浮动的水草,单薄而又柔弱,没有一点烈士慷慨就义的气场和架势,却看得让人窒息。
“二一,二一……”妙妙捂着嘴呜呜地哭,哭不管用,又突然转身扯颜灼的衣服哭骂:“如花,你让二一下来好不好,她最宠你,最听你的话,你为什么不拦她,为什么啊……”
但颜灼望着祭台上的人没有半点反应。
“妙妙别哭……妙妙……”
颜舒允不得已拉回妙妙把她紧紧箍在怀里不让她动。
荒地上驱魔师和鬼差人数众多,却安静得可怕,只听见妙妙一个人的痛哭。
但唐笙闻若未闻,半晌之后,她回头,缓缓坐在桌案前,细长的十指平放在琴弦上平息了下情绪打算拨动,却听有人大喊:“等等!”
方原不知道什么时候跳上祭台,唐笙动作停下,皱眉望着他不明所以。
“等一下唐小姐,师叔有话让我代他说。”方原一脸严肃地伸着尔康手,大步朝唐笙走过去,“师叔说这琴……”
就在那只手快要接近桌案的瞬间,突地变成了指甲黑长的爪子猛地朝唐笙袭去,唐笙瞳孔骤缩,仰身躲开,闪到了几米之外,神情戒备地看着他:“你不是方原,你是谁?”
是她大意了,颜灼虽然关健时候在乎那几个师侄的生死,但平时从来没给好脸色看,怎么可能让方原带话?
方原一手抓了个空,下一秒顺势捞起桌案上的琴,夹在臂弯里,嘴角慢慢浮起笑:“婵儿好眼力。”
唐笙顿悟:“你是,胡亥……”
胡亥竟然附在了方原的身上。
并且他的目标不是她,而是桌上的琴。
这一变故实在太突然,台下所有人始料未及。
这个祭台是用作招唤和超度怨灵的,自然没有布下驱魔阵,没想到胡亥会附在方原身上混了进来。
“婵儿,你没事吧?”
冥王和谛听第一时间闪到祭台上,紧接着颜灼也赶了上去,扶住唐笙的肩:“没事吧?”
“没事。”唐笙摇头,看向冥王:“抱歉,是我大意,琴被胡亥抢去了。”
“婵儿不必道歉,这不是你的错。”冥王走向被胡亥附身的方原叹息:“十八弟,你何故这样执迷不悟,难道你害婵儿还不够多吗?”
“别过来!”胡亥后退几步,指着冥王怒吼:“朕害她?朕怎就害她了?朕为她活命杀尽天下人也在所不惜,可你呢,你竟叫她去送死,真正害她的人是你!”
说着他将琴重重拄在地上冷笑:“呵呵,婵儿,看看,这就是你喜欢的人,不管扶苏还是现在这个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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