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还穿着素衣孝服,一装饰也无。这一去接公主的赏赐是极不合宜的。
宋衍也刚刚起床,林嬷嬷抱着他坐上八仙椅,他人小短,坐上椅之后,脚都够不上地面,就悬在半空晃来晃去——先前他刚刚搬来的时候颇为拘谨,坐姿也规矩,从不这般动,现在却活泼了许多,可见刘氏待他确然不差。
贺兰恬顿时后悔了,“哥……你怎么不早说!”
宋如锦终于羞赧起来,前后扭了扭自己的肩膀,声撒:“衍弟还在呢,娘就别说我了,给我留面嘛。”
分梨意味着“分离”,他们江南人是信这些的。
刘氏轻轻了她的脑门儿,“以后多注意着,你自小骨就弱,别以为自己年轻就能扛得住风寒。”
说完又无奈起来,
不多时,贺兰恬就同兄过来了,她:“表,今儿天气好,也有风,我们一起去放纸鸢吧!”她晃了晃手上不知从哪里寻来的纸鸢。
用完了早膳,又赖在刘氏这儿玩了半天,门房来报:“二姑娘,昌平公主派人过来,送了一块雕木,说是给您把玩着解闷儿。”
“二姑娘不急,那人搁东西就走了。”门房小心翼翼地把一枚雕工致的木放在桌上。它仅仅一个拳大小,雕成了殿的模样,屋檐上的瓦片历历可数,殿宇窗格上的纹也清晰分明,宋如锦伸手指,轻轻推了推——几扇窗棂竟是可以打开的。
宋如锦不释手,见宋衍两手扒在桌上,伸直了脖往这儿看,便大大方方地递过去,:“衍弟也瞧瞧。”
刘氏:“公主只说是给你赠礼,没说是赏赐,你记得要给公主回礼。”
宋如锦盘着坐在矮榻上,一边温书一边吃梨。
厨房炖了南瓜小米粥,因为宋衍年纪小,尤其嗜甜,所以粥里加了好几个大块的冰糖。刘氏一边给弟俩盛粥,一边教训宋如锦:“都这么大的人了,冷都不知,朵儿都能把自己折腾病了。”
贺兰明跟着走了来。
“公主生于富贵,什么都不缺,你挑巧朴素的送便是,心意到了就行。”
宋如锦懒得动弹,借病推辞:“我染了风寒,就不去外风了,你们去玩儿吧。”
二人说话间,贺兰明摇了摇,:“分梨的意不好,我就不吃了。”
刘氏看了几:“是用金丝楠木雕的……倒也是个细件。”
贺兰恬把纸鸢挂在门,走来:“那我也不去了。”
宋如锦了。
宋如锦招呼他们吃梨,“你们尝尝,这个梨好吃。”
她在京中待了一段时日,原先的姑苏音已经淡了许多,说话的腔调越来越接近京中官话。
她正坐在宋如锦旁边,宋如锦笑着了她一把,“我可没有!你只敞开了肚吃,不够还有!”
周嬷嬷端来胖大海茶,说:“姑娘咙不舒服,喝这个嗓。”
宋如锦埋喝粥。刘氏又:“幸亏你还在闺中,若你嫁去当主母,每日一大堆琐事等着你置,你再一病,怎么应付得过来?”
“娘看我回什么礼好?”宋如锦抿了两胖大海茶,里加了蜂,喝起来便裹着洋洋的甜味儿。
宋如锦把瓷碗往贺兰明那儿挪了挪,:“你也尝尝。再不吃就要被你妹妹吃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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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回到自己的院,暗香替她削了只贡梨,切成一片一片的,盛在梅青瓷碗中。
贺兰恬着梨,齿不清地控诉:“表嫌弃我吃得多……”
平日都起得早,这一天想睡却睡不着了。到了辰时,宋如锦便起穿衣梳洗,去了正院,同刘氏一起用早膳。
贺兰恬拿了一片,连连:“这梨真脆。苏州府的梨倒是多,就是没有这么脆的。”说着又拿了一片,吃完赞:“薄细。”然后又拿了一片,说:“香甜如。”
宋如锦连忙起,“等等,我换衣裳就去领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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