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墨正搬着绣墩到床前坐,闻言便意识摸了摸上的银钗,弯笑了一,低说:“是外祖母家里带来的……”
她有些孤僻,素日都不笑,现在笑起来倒也有了几分俏的意味。陈姨娘恍然意识到了什么,又问了一句:“这支银钗是谁给你的?”
宋如墨不肯说,陈姨娘便一直追问了去,直:“你这孩……你若不同我说清楚,我没病也要被你气病来……我现在已经不大好了,你是不是想把我气死?”
宋如墨这才说了实话:“是……外祖家里的四表兄给的。”
陈姨娘心中便是一个激灵,仔细盘问:“你怎么同他遇上了?”
宋如墨娓娓来:“先前外祖母邀我去昌宁伯府小住,我便去了……就是在那时候遇上的。四表兄和衡弟不一样,他书读得好,人也开朗。我的帕不见了,他还耐心地帮我找……”她说到这儿,仿佛想起了什么甜羞窘的往事,眉都跟着明丽起来,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回来之前,他就把这支缀珠银钗赠给了我……他说我人如明珠,这支珠钗最适宜。”
这件事埋在宋如墨心里好久了,其实她一直想找人倾诉,但她又怕旁人听了笑话她,现在当着母亲的面,倒把事的始末一五一十地说清楚了。
陈姨娘听完,不禁暗自恨起了刘氏。都怪刘氏一直把宋如墨关在府里,不带她去见识世面,现如今宋如墨见了个稍与众不同的男,略微听两句言巧语,一镶珠的银钗就把她哄骗住了。
昌宁伯府的四公也不过是个庶。照陈姨娘看,他也未必待宋如墨真心,只是贪慕她侯府、天妻妹的份而已。
但也没有挑明,只是语重心地说:“你四表兄是外男,以后还是不要走得太近了,不然就是逾礼,会遭人闲言碎语的。”
“四表兄是我的母家兄弟,怎么就是外男了?”宋如墨说完,又有些不甘心,“先前贺兰家那对兄妹来盛京,二隔三差五就和那个贺兰明一起喝茶读书呢——他也不姓宋,也是外男,为什么没人二?怎么到我就是逾礼了?”
旁的比不过宋如锦便罢了,这细微的琐事上竟也不如她自在快活。宋如墨心中很是愤愤不平。
陈姨娘只当宋如墨是为了那个“四表兄”才这般着恼地撞她,不由叹了气,断断续续地咳了几声,劝:“可我听说……你爹爹给你挑了翰林院的吴学士……等你二嫁去了,你也要安心备嫁,哪里能和什么表兄再来往呢?”
宋如墨立:“我不要嫁给那个吴学士!”随后声音低来,“反正爹爹现在已经那样了,他定的亲事自然是不作数的。”
“胡说!你爹爹费心给你挑了一门好亲,你不牢牢攥在手里就算了,还往外推!”陈姨娘略有些激动,说完这一句便了起来,缓了缓才继续,“那你想嫁给谁?你那个四表哥吗?”
宋如墨垂着,好半晌才“嗯”了一声,说:“想来外祖母也会帮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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