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在于承受一切时,是昏厥着还是清醒着。
八寒极地什么都没有,没有树木,没有飞鸟,那是个净到让人崩溃的世界。他坐在无边的雪原上,神有些茫然。大司命使劲看他的脸,他清瘦了很多,但睛是明亮的。大约知自己要的是什么,保全了人,即便历经磨难,心里也不自苦。
唯一庆幸的是,冰刑执行的频率不算太密集,七天一次,让他有机会自愈。其实遭受了断骨的重创,又被丢在那样的环境里,换成一般人早就持不住了,他还能恢复意识,大概得益于骨皆是天成的缘故。
他在雪原上行走,缁衣像宣纸上落的墨,一路逶迤,伤崩裂,留血迹。大司命忽然像着了似的,用力拍击镜面,大声喊他,可惜他听不见,只是摇摇晃晃前行,也不知要去哪里。
走了一段路,天边又有雷电隐现。他抬仰望天,反正无可躲,站在那里,泰然接受了密集落的冰棱。这场面不忍看,大司命别过去,等冰刑过后再去寻他影,自然又是卧在血泊中,无法动弹了。
扶着镜架的手剧烈颤抖,他把手缩回来,掩盖在广袖。开始明白何所谓永世遭受冰刑之苦,就是让你一次次自愈,再一次次伤害,不停循环往复,永无止尽。
“座上……座上……”
少司命喊了好多声,才把他游离的神魂叫回来。他将最后一册卷轴放上去,唔了声,“怎么?”
少司命:“上次离开王舍洲时,座上不是答应把君上的境况如实告诉岳楼主的吗,这么时间过去了,座上是否兑现了承诺?”
大司命怔了,垂看他,“应该告诉她吗?”
少司命说是,“她一定心急如焚,相的人之间是有应的,仙君在极地受苦,岳楼主难不和君上同苦吗?”
大司命觉得不可思议,“仙君说过他们相吗?你怎么知?”紫府君为成了堕仙,这个明明一直隐瞒门弟,最后怎么闹得人尽皆知了?
结果少司命的回答很简单,“靠睛看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有没有,一就看得来。”
当真一就看得来?那为什么君上起初几次三番网开一面,他都没有察觉?是他太迟钝了,还是有无珠?
大司命摸了摸发的脑门,语重心:“你们离正果也就一步之遥了,不要把力放在琢磨男女之间的变化上。要好好修行,争取早开灵窍。别辜负君上百年的教导。”
少司命听了,垂首是,“红尘中跑了一趟,难免扰心神。再加上仙君的遭遇,弟最近想得有多了,等得了闲,还要请座上化。”
大司命颔首,修行者有这样的觉悟是好事,就怕刚愎自用,懂与不懂都闷声不响,最后像过了冬的豆,彻底养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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