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王哈哈大笑着:“放开肚吃,够。还有说好了要送你们的珍珠,寡人也让手准备妥了,等你们要离开时,直接给你们送到船上去。”
服务不可谓不周到,既然走不脱,又加上饥辘辘,大家决定暂时就这么办吧。
于是生起了火,东一簇西一簇地各烤各吃,神殿屋很,不怕被燎着。看人家都成双成对,自己却孤一人,胡不言又想起了苏画,想她一脸嫌弃捡他脸上的米粒,他嘴角的油,恶声恶气让他慢吃,没人和他抢。
狐狸叼着蟹脚,泪而,对边上的张月鹿说:“我想你们门主了。”
张月鹿一脸寒霜,“她是叛徒,有什么好想的!”一面说,一面决定不和他搭火了,端着她的烤鱼,去和别人作伴去了。
胡不言哭得打噎,人死如灯灭,什么都没剩,连以前的门众提起她都咬牙切齿,人生真是一败涂地。他把蟹脚里的都嘬净,慢吞吞起打算去透透气。在他烤第三只乌贼的时候,雨已经停了。他走到屋檐看,一圆月悬在龙神雕像的上,雨洗刷过的砖石表面有渍,在月恍如染上了一层油光。忧伤的人,因这寂寞夜显得更加忧伤。他颓然靠着抱叹息,忽然听见咔嚓一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清晰。
有老鼠吗?逮一个喂了指甲,来埋汰埋汰紫府君和大司命也好。
他兴冲冲跑到广场上去找,可惜并没有找到。败兴地站了会儿,又听见磕啦一声,这回是有人扔砖的声音。
心不知怎么疾起来,就着夜四看,隐约看见广场东南角铺地的青砖拱起来一块。因为地势很平坦,也没有什么遮挡,所以有一动静就看得很清楚。那青砖不是一掀起来的,是放放周而复始,狐狸是急,不久就看得没耐心了。
到底是什么?土拨鼠?他准备过去看看,刚迈一步,砖就开了好几块,一个圆溜溜的东西突兀地现在地面上,胡不言连呼都忘了,错愕地看着它。它动了动,最后转过来,即便是月光,也能看是个脑袋。
“妈呀!”他低呼一声,无数的青砖都开始蠢动,他连带爬冲神殿里,骇然大叫着,“不得了,诈尸啦!”
众人忙去看,看见的是一副诡异的画面。那些破土而的“人”,已经探了大半个,正撑着地面努力摆脱最后的桎梏。他们的数量也多,初略看这广场上已有几十了。究竟是人是鬼?阿傍燃焰火筒扔过去,竹筒径里蓝的火焰,这时才看清这些“人”的脸,完全就是墙里蜡化的脸。
他们动作僵,要爬来得废不少工夫。站上地面后对着月亮凝望,仿佛离人在外望月思故乡一般。他们不单看,还唱,只是歌声有吓人,从开始的哦,慢慢转变成了嘶吼。
一个不明所以的鲛人不小心误了他们的阵营,瞬间便被撕得粉碎。大家看得直惊起来,仙君掖着袖慨:“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还等什么呢,大家刀便上。这些行尸经过太多年的锤炼,尸蜡很厚,如石,甚至剑刺上去不得肌理,连剑都能刺弯了。
正面不行就攻关节,崖儿挥剑斩落了行尸的一条胳膊,鲛王不敢上前,既想清理这些鬼,但想起骨亲,又肝寸断,跪在地上哭天抢地:”别打我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