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节(2/2)

一天都在行车，中午只吃了粮，司机有不好意思，连声说“简陋了”。

车驶去之后，易飒站到车的正后方，想看看自己的影会不会在车侧的后视镜里映来。

易飒向后退，再向后退，给车挪地方。

红的揣在兜里，绿的攥在手心，原本想着，她同意了，他就给她，这叫信，红男绿女嘛，她拿绿的，他拿红的，两人又都可以，比作鱼也不违和，多应景啊。

易飒迎过去，隔着段距离就问他：“怎么了？落东西了？”

好在丁盘岭没有再追问，反而很知趣：“我还有事忙，不送了，你们聊吧。”

宗杭摇，走完这最后几步，在她前停，不知是跑的还是什么原因，脸上微微泛红，有不敢看她，垂在侧的手攥。

早晨的空气是森冷的，他居然有汗了。

宗杭豁去了，反正也开了，伸一刀，缩也是一刀，宁可受这一刀了，也不想自己胡揣测受煎熬。

又停来。

说完了，终于鼓起勇气，直视她的睛。

宗杭往回走，上没力气，像了铅，拖拖沓沓，走了很久才走到车边，司机早等得不耐烦了，探来问：“什么事儿啊？这么久！”

易飒愣了一，意识往前迈了两步。

“那你呢，你是什么……想法？”

忍不住又叫她：“易飒？”

他坐回车里。

问完了，微微发炸，觉得自己真是老土：酝酿了那么久，想其不意、让人印象刻，结果说的话，不惊艳，也不彩。

怎么了啊，这儿沼泽多，是不小心陷车了吗？

他松开手，掌心汗津津的，还卧着一条塑料小鱼。

怪了，她没有表，都说睛是心灵的窗，但她的睛折不半心思，像不见底的黑，照不见他，也照不见世界。

***

是啊，有问题吗？

宗杭觉得掌心有硌。

***

她说：“没事，以后有经验了你就会知，有些单方面的，就是没回应的，不过你是个很好的人，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行李里，实在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车时，他一翻再翻，才从钓鱼机里揪两条小鱼，一条翠绿的，一条红的。

了睛再看，她已经走回营地了，营地到是人，到是帐篷，再怎么仔细找，也找不到了。

宗杭觉得没什么，反正现在，他吃什么都味同嚼蜡。

他听到自己吞吞吐吐的声音：“易飒，我一直……很喜你，你知吗？”

自己的秘密已经大白，丁盘岭当然知的形另有玄虚，宗杭还在这言之凿凿的，真是有打脸。

看不到，后视镜太小了，被光映照成了灼目的亮片，像被什么东西扯着，一直远去，再远去。

说完冲他笑了笑，刻意让目光涣散，还是没让自己看清他的脸。

***

行李太小，用不着放后车厢，易飒把宗杭连人带行李送上后座，顺手关上车门，又拍拍车，示意司机可以开车了。

宗杭原地站了一会，目送着易飒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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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又开起来了，颠颠簸簸，摇摇晃晃。

司机早上一定刚洗过车，车锃亮，玻璃也净，映她稍嫌扭曲变形的影来。

“哦”什么啊，她不该给反应吗，她不该是这反应啊。

易飒说：“哦。”

不想看到他的脸。

司机向她比了个“ok”的手势，发动车。

宗杭说：“没事。”

易飒笑起来：“宗杭，你是不是第一次追女孩啊？”

还以为，她中途会回一，结果没有，她走得似乎很轻快，迎着光——日居然爬得这么了，张开的金光很快就把她收裹了去。

也不知该聊什么，再说了，聊得太多，就不像个“平常”的告别了。

易飒没看他，目光从他的耳廓绕了过去，栖上他的发。

当时抱着宗杭的。

谁知没送去。

又看了会，好像不是，车门打开了，宗杭了车，呼哧呼哧往回跑，中途气不上来，还歇了两次。

宗杭看了会，小心地把小绿鱼也兜里，然后捂兜，像是怕谁抢了去。

宗杭愣愣的，他原本是雀跃的、忐忑的、窃喜的，又带不安的，但被她这么看着，所有的这些绪都慢慢没了，像浮沙被风卷走，大雪被日晒化，只剩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