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得真正隐形,连丁玉蝶都不该“看见”他的存在,或者说,丁玉蝶必须得亲见证他走了、被抛弃了、不再跟着了。
两人绞尽脑,一再合计,才想之前的戏码,宗杭的想象里,他会像影视剧里那样,先藏在车底,等车开动起来之后,才万分艰难但非常潇洒地,爬辎重车后斗藏。
然而丁玉蝶拖延得太成功了:宗杭揣着粮翻车后斗、钻大塑料布盖着的件之间、选了个背风保的好位置、扯了块防垫裹住自己、蜷缩着等了好久之后,车才开。
然后晃晃悠悠,一路听雪打风,中途车停了几次,都是放野,宗杭这才顿悟丁玉蝶给他的粮为什么那么,连滴都没有。
还贴心的,但纯粹多此一举:男人嘛,有个矿泉瓶就可以搞定一切了。
宗杭陆续睡了两觉,觉得照时间,此刻的自己应该回到家了——他掏手机想给易飒发个假消息,哪知信号太弱,且越来越弱,偷偷拈开塑料布往外一瞅,真正的荒烟蔓草、莽莽苍苍。
车最终停的时候,他可张了,怕这些人太积极、上就上车卸装备,然而并没有:人声嘈杂着渐渐远去,然后像接到了什么命令似的,忽然鸦雀无声。
宗杭莫名其妙,又不敢,对他来说,只要被任何一个三姓的人看到,行动就告失败,所以他屏息等着,哪知越等越没后续。
……
宗杭实在受不了了,终于小心翼翼地把脑袋探了来。
雪已经停了,只有零星的雪粒,被风得在空中舞,偶尔打在人脸上,刺刺的。
还好,没人,数十米开外就是帐篷群,亮温的灯光。
宗杭没立刻车,他知三姓有设置岗哨和巡逻的习惯,然而张望了一会之后,又觉得不太对。
没岗哨也就算了,怎么会连一动静都没有呢?
宗杭心里有不祥的觉,他犹豫了会,摸索着抓起一把沉重的车扳手,向着车“咣当”猛砸了一。
周围特别静,这么大的声响,宗杭自己都吓了一,然而帐篷群里还是没人来,连喝问声都没一句。
都地窟了?没可能啊,地面上总得留几个接应的人吧?
宗杭有慌了,抓着扳手翻了车,咽了唾沫,战战兢兢朝着帐篷群一步步过去。
开始还顾着要遮掩,会捡起石块往不同的帐篷上丢,希望能丢动静来,后来就顾不上那么多了,直接开问:“有人吗?易飒?丁玉蝶?”
风声飒飒,无人应答。
***
宗杭打着手电,飞快地把帐篷群里里外外都扫了一遍,有些帐篷没开灯,他顺手把所有的灯都开了,还又从辎重车上搬营地灯来,四角摆放,一一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