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怎么也不信光靠扛活儿能这么趁钱,“说那衣裳起码也得三两银吧?或者还不止!这人上的一件衣裳都三两银了,总不会就这么一件吧?也不会把钱都买了衣裳穿吧?怎么也得有个百十两在手里,才敢这么用!”
“至于那些这会儿还讲究的货主们,等着瞧吧,也傲不了几天。到时候人家卸一船货两刻钟,还不用等专门的船位,他那里一船卸半天,价儿还不便宜,你看他还能讲究到什么时候去!
“这世上,能叫人轻省、舒坦、多赚钱、少功夫的东西,别说他们几个扛活儿的,天王老也挡不住!这就是势,人心的势。我今天就把这话说了放在这里,往后你们只等着看吧!”
二就笑:“你不知后来多缺人,这钱好赚着呢!”
没过两天二他们也回来了,好家伙,俩人上都穿着大绒的衣裳。这大绒可得几十两一匹,俩人这一衣裳,少说也得七八两。村里人虽没什么见识,只看那绒也知不是一般东西。一时都传开了,只说那两个在县城里发了财。
黑杠听了不乐意了:“哎,我说,你是不是自己跟着去读了几天书,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还瞧不起扛活儿的了是不是?扛活儿怎么了,我们挣的一也不比那些账房里能写能算的少!你学的那几个字,能给你多挣几个钱?还教训起我们来了!钱怎么了,老得起!”
良只好照实说,只说他们扛活儿力气大,挣得多,别的就不知了。
本章尚未读完,请击一页继续阅读---->>>
良问:“还住客栈?真是白瞎钱!要不索赁个地方住,或者你们有钱,买一也成。”
黑杠就笑:“钱怎么了,又不别的人,都是我们自己挣的。我们挣钱那么累,还不让痛快了,那挣它嘛!”
黑杠撇嘴:“还是客栈舒坦,什么都有人。要汤要饭要,喊一声都有人伺候着。你算算其实合算的,要是真雇几个人,那得多少钱?这里就只要付一份房钱,都了!”
一时倒疑心良心里嫉妒人家,不肯说实话了。
年上也在酒席上碰了面,良就私对二说:“你这一件衣裳都够官租坊里租个单间住两年了!可也太舍得了!”
哥也不料会有如此一遭,不过事已至此,他也不多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吃酒的时候,东家也叹:“他们这都是睛里糊了屎,看不明白!这是在跟谁斗?跟我斗?跟这索斗?还是跟咱们这几个用械的力气坊斗?都不是,他们没看明白,他们这是想跟世斗、跟人心斗,这能赢?
沉默了一会儿,才给哥讲起二几个的事来。
“现如今这路四通八达了吧?你让人还两捣着走回家去试试,看谁理你!一样的,能有袄了谁还愿意叠穿夹衣?有饭鱼的谁乐意喝馊粥?人呐,都是往舒坦的路上走。越过的舒坦越好。我们买卖的呢?就往能挣钱、能省心省力挣钱的路上去。
良听了就叹气。
哥匆匆吃了席,东家还真又另外拿了张文契来跟他重签了,哥也没客气。毕竟他一边忙着煤饼,一边还挂心这个,又拆了几块跑几攒着,这费心费力又费钱也不是白来的。
这会儿说给哥听了,叹:“如今是越来越说不到一块儿去了!”
良家里也有亲戚,就跟他打听那两个在县里的形,还有家里有闺女的,都琢磨上结亲的事儿了。
黑杠也:“那什么破地方,咱们回去就不住那儿了。”
二忙劝:“别吵吵,良自己也扛活儿呢,哪里是看不起我们的意思。”
良听他连“雇人”的话都说来了,咋摇,叹:“你们也太敢了……”他同哥相久了,又自己记着账,有往打细算上走,尤其想想他们这一月月住客栈的销,还有这衣裳吃上的费,要是能存钱庄里,那可就……
良便说没同他们一呆着了,别的不清楚。再有人来打听,也是一问三不知。只同自家亲娘细说了两句,叫她劝劝家里那些想要结亲的亲戚,叫他们看看再说。
良就拿哥的话劝他们:“这一笔一笔去了,前是痛快了,往后呢?总不能扛一辈活儿吧?!”
良也懒得再说,闲话两句就分开了。
赶回去接着活儿,顺便把事告诉了良。
过年的时候,良给家里人买了些衣裳料和城里的心回去的,上穿的就是同哥一起在书楼前买的便宜袍。瞧着不怎么显,倒是真和。
吃饭。结果呢?人家恨不得把我们饭碗砸了才舒心!所以说,这人呐,不能老让着,你得势的时候不使劲往前赶几步,等风一转,人家一脚就朝着你脸面蹬来了,你又找谁说理去?!”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