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萧倾蓉身子酸软,在床上躺了一天,老内侍来了几次,见她不但对昨晚的事一无所知,连侍女为她换下那件染了经血的明黄内袍也浑浑噩噩没有在意,老内侍很有点摸不准这小姑娘的心思,而武帝之后又有一两晚宿在了小楼,他心也有点痒,不知道要是有一天晚上萧倾蓉醒来突然发现睡在身边的人是她,会是什么反应,不过这一天很快到了。
大年夜那天,武帝在宫中设宴,宴请群臣。那天宫里每个人都特别忙,傍晚时分,小楼里头突然一声尖叫,“蓉姑娘不见了!”
萧倾蓉平日也没在皇宫里逛过,她不知道内廷和外廷之间有一条长长的宫廊,宫廊的两边是高高的红墙,墙上缀着蓝色的琉璃瓦,文武百官都是男人,男人只能在外廷,内廷里只能出现一个男人,就是武帝。她低着头,沿着宫廊小步快走,廊的那一端有人声,越走近,就越鼎沸,她想找严愈,哥哥让严愈送她回西京,让她住在严家马场,直到他凯旋回来。
“姑娘是哪个宫的?”来来往往的人之中终于有一个拦住了她。“唐妃派奴婢找唐大人。”萧倾蓉一路想好了对应,她听几个侍女嘴碎说起如今宫里只有即将临盆的唐妃,其他各宫没生养的发回原籍,生过儿子的都被送去太庙给老太妃日日诵经祈福,那个唐妃是唯一一位还留在宫里的嫔妃,她大着肚子即将临盆,而且,她的父亲好像还是个品阶不低的官。她蒙对了,拦住她的人不仅放了行,还指点她说,“唐大人就在那个殿里。”
萧倾蓉刚要走,眼前突然一阵发黑。“姑娘?”那人扶住她,萧倾蓉走这么一段路就虚得头晕目眩。“蓉蓉!”远远地突然传来一声大喊,萧倾蓉猛地睁眼,只见宫廊尽头,朱门大殿里簇拥着出来一群人,为首的一个紫袍男子大步向她走来,“蓉蓉!”
怀王晋!这是怀王晋!他——
萧倾蓉满心都是惊诧,连身后有人大叫大喊也恍然不觉,怀王梁晋,自从自己摔伤了脚,梁晋就再没出现在她面前,他怎么变成这样?他本来是白脸啊,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黑,像个黑炭!他本来多养尊处优啊,现在——萧倾云低头看梁晋抓住自己的一双大手,手心里全是茧子,虎口糙得皮都翘了起来……
“你……你怎么……怎么这样了?”萧倾蓉喃喃地问。“蓉蓉,你别哭。”梁晋拿粗糙的指腹给她抹泪,萧倾蓉楞楞的,她不知道,自己哭了。?цㄚцsんц?ц.cóм(quyushuwu.)
“怀王殿下,这是内廷,还请殿下回避。”老内侍终于赶到了,急急把两人分开。梁晋有一肚子话,有委屈有思念,千言万语,只能看着萧倾蓉一次次回头,被簇拥着送走。“本王要见皇上!”梁晋豁出去了,甩膀子撞开了拉他的人,殿里的人窃窃私语,萧倾云将自己的妹妹保护得很好,大多数人都不知道令怀王晋失态的女子是谁,人们乱了一阵,又恢复之初,各自就座等待皇帝的驾临,只有严愈所在的那席空了,刚才的一幕对严愈而言是万分的震惊,他每日都去太医院打听萧倾蓉的病情,只因武帝告诉他,萧倾蓉身受重伤,至今仍卧床不起,在宫中一处静处修养。可是,她明明已恢复了健康,武帝却不愿放她走,她一定想回家,所以才这样伤心落泪,到底是武帝折断了她的翅膀,还是他的自私害她失去自由……严愈跌跌撞撞,追着怀王晋的背影而去。
当晚的夜宴照旧举行,只是武帝来得晚,走得也早,武帝一离座,暗卫和老内侍不约而同上前禀报,怀王人已出了西京,现在前往雍州的路上,老内侍则说,严大人还在内廷门外跪着,不肯起身。
武帝面无表情,疾步快走。开宴前,他的好弟弟跑来立军令状,自请重返雍州,自荆州之后他被皇帝赶去雍州边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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