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难特别容易发友谊,两个人相视一笑,颇有默契。盯着他的脸说:“我以前真的见过你,想不起来在哪里了,但是绝对见过,我不扯谎。”
不能忍,她去砰砰敲门,鬼哭狼嚎似的大叫来人。
他还是淡淡的模样,“也许是梦里……不哪里见过都不重要,要的是当——你的粥开了。”
光从外面照来,在门前投菱形的光。浮尘翩翩翻飞,暗看去尤其明晰。她捧着脸坐在案后,手上痛也顾不得,只是定定神,不知自己在慌什么。来禁苑有些时候了,与李瑶朝夕相,也算彼此熟络,像今天这样心烦意还是第一次。心悬在半空,一阵阵收缩痉挛,即便他不在视线,那痛苦的余韵也没有消散。
第47章
到最后侍省终于服了,毕竟很难找到第二个愿意伺候罪人加痨病鬼的傻,一升米就能解决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有了这升米,禁苑里的日就好过多了。屋里不再每天都充斥着药味,隔三差五会飘小米的清香。在廊庑生炉炖粥,李瑶就和她一起蹲着,捧着脸颊等锅里翻腾。
向外看,槛窗开着,能看见半个影。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影清浅却清晰,想凿一样用力刻了她脑里。
真像个梦啊,一切都恍恍惚惚的,一切都不真实。
她闭了闭,慢慢冷静来,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的反应是不是过激了。他应当察觉什么来了吧,那影逐渐移过来,窗响起从容澹定的足音,他走到门前,走那片光里,笑着说:“手上不疼了便吃饭吧。”
但是那些监很坏,他们克扣禁苑的供给,两个人的粮只发一人的份。常常是一碟青瓜,一碗薄粥,一张饼。两个人看着那吃,无限凄凉。李瑶把粥推给她,自己撕半张饼,笑:“我吃得少,这些都给你。”
他笑起来会微微眯,常带一少年般的羞涩,喃喃说:“真好,宋人,以后我们就要相依为命了。”
是喜上他了吧,大约是的。年纪相当的男女,每日相依为命,有些顺理成章便发生了。苦难剪不断愫,在这恶劣的环境里,不带任何世俗的光,也不去计较他的困境,反而庆幸他不再是天潢贵胄,让她有这胆,敢去对他动心。李瑶这样的人,似乎有一让人对他一往的力。他像一微光,一片绿,无声无息妆着凉透的人世。公虽失去了光芒万丈的,但依旧既清且贵,看待事更有超然的悟。有时你去观察他的睛,那双眸是鲜活的,没有庸常也没有沉沦,在他一方小小的天地里,自由丈量自己的天。
伤的那块很快红起来,他起便去舀冷。井已经封了,屋角有大的缸,缸里蓄满雨,是他们平时用来洗漱的。面上浮着的那只瓢年代久远,底有个小孔,舀时间太会漏光。他拿手堵着那儿,让她把手浸泡在瓢里,她浸多久,他就堵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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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忽然通通急起来,那让人觉得疼痛,让人续不上气来。她慌忙缩回手:“好了,已经不疼了。”逃也似的躲了屋里。
说:“我不在这里伺候了,我要去,你们换别人来吧。”
门外监大声呵斥:“什么,要拆房么?”
如果撇开生活资匮乏的不足,禁苑的生活也还算不错,至少琐事很少。不用再熬夜纺纱织布了,她只要看护好李瑶,守好那把药吊,不让药煎就好。
她呀了声,粥起锅盖,慌忙去揭,蒸汽手也没舍得把盖扔了。
监冷笑,“来了还想去?你以为这是市集,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不走也行。”她扒着门说,“我不要俸禄,每月给我一升米。给了我就不走,要是不给,我就算墙,也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有些动,悄悄瞥他,他垂着,一派文人的清正之气。大约发现她在看他,睫轻轻颤动了,抬,又没敢,只是慢慢红了脸。
赧然看他一,那飞扬的眉梢,有青一夜舒展的蕴藉。他永远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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