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带他离开碧云仙。”她同炎帝说,“如果他能苏醒,我们自然会回来;如果他醒不过来……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众人淡忘,也免了别之苦。”
炎帝已经不知该怎么办了,这段时间也明白他们的艰辛,他只有安她:“成大事者必先被折腾个半死,少苍少年得志,就算之前与你的诸多纠葛吃了苦,但这苦没白吃,至少他娶到你了。人的一生一帆风顺,这是不合常理的,所以命运得跟他开个玩笑,让你们共同承担风雨,也让你更懂得珍惜他,我觉得这样不算太坏。”行解释像没心没肺似的,最后连自己都听不去了,垂丧气说也好,“换个环境,心境开阔些。你放心,只要个天选之人不现,就证明少苍还活着,他只是暂时被困住不来,过两天一定会醒。天界的事你不必担心,当初他渊潭里当了鱼,三年时间是我替他扛来的,这回再扛一扛,也能持得住。你带他好好颐养,记着隔三差五刺激他一,他耐心不佳,刺激得受不住了,让他别醒都办不到,真的。”
,转了殿。
天界不可住,她也不会带他回月火城,这世人心隔肚,她竟连族人都无法相信了。现在只相信自己,不让任何人靠近他,即便他不醒,也没有人能伤害他。
曾经她还是龙源上神的时候,在舍王城以南发现过一片湖泊。那片湖是她见过最蓝最清澈的,无论用怎样妙的字,都难以准确形容它的丽。它有纯白的砂石环绕,从天上往看,像神佛前最耀的那颗蓝宝璎珞。远有四季常青的群山、有横过峰的云,有鸟雀脆声的鸣叫,也有清冽的空气。一切都很好,一切都不比天界差。
她在湖畔建了一座茅屋,把天帝安顿在那里,锦衣华服都未带来,吃穿用度也是最简单的。她坐在榻前搓草绳,一面絮絮对他说:“我一直很怀念黄粱里相依为命的日,李瑶让我心疼了好久,在得知你就是他时,我既难过又庆幸。天帝陛份尊贵,想落难都那么难,我只有趁着众神都知你抱恙,把你带来,圆了我凡人那样两相厮守的梦。”说完回看他,“其实你现在可以醒了,睡了那么久,再睡去会成傻的。”
可是仔细端详他,他还是老样,连眉都没有动一。
她有些失望,但并不气馁,起:“睡吧睡吧,今晚吃鱼可好啊?”当然也没有指望他回答,就当他默认了吧。
外面起雨来,她披上蓑衣门,摘了片叶当风一扬,变作柳叶小船,就着斜风细雨网。小船在湖上缓缓而过,后留细的一缕航迹,他们这类人捕鱼,网须开一面,只取今晚所需,因此一网去,网底只有一条草鱼。
她拎着鱼上岸清洗,鱼盐挂起来风,脑袋炖了豆腐。把汤端到他鼻前,一手端碗一手扇风,“炎帝说让我刺激你,你闻闻这汤香不香?你想喝不想?”
她可能算是最缺德的那妻,他没有反应,她就找来勺坐在他床沿,自己一一把汤都喝了。喝完咂咂嘴,表示回味无穷,连尝都没让他尝一,晃悠着去厨房,把剩的锅底都清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