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节(4/4)

留声人过留名，空梦派传了好代，留个观也是应该的。

她又把地面打扫了一番，将坐像碎片扫到一起，用将血迹冲净，完这一切天都黑了。她坐歇了一小会儿，突然想碎片堆在墙不象话，应该倒到外边竹林里去，万一玉清真人有灵，回来找他的像，她也好抵赖一番。于是她找了个簸箕准备往外运，正在捡拾的时候，发现了一样圆溜溜的东西。

“是玉清真人的珠。”她将那样东西捡起来掂了掂，“好轻啊，什么石的？”她不假思索开始找另外一颗珠，找到后虽然发现是同样大小、同样形状，同样刷漆，但那一颗比手这颗要重上好几倍。

“这个才是石的。”她掂量着后找到的那颗说，“难先前那个是木雕的？”

她将两个圆珠在手中搓来搓去，然后上房，借着明亮的月光，用人蟒骨环小心翼翼地刮去圆球表面的黑漆。先刮的是重的那颗，刮来果然是石，而且是本地山上最多的条纹石，又又脆，没什么特殊。

而轻的那颗刮来一个蓝莹莹的东西，非石非玉，非木非瓷，并且是个不规则形状，制作坐像的工匠用泥土把它填成了球形。

“玻璃？”多亏她还知这个名字，因为县太爷家有两件从海路或者旱路过来的小玻璃盅，据说价值连城，县太爷有事没事就拿在手里把玩。

可是玻璃也比这个重啊，婵九心想，毕竟那俩小酒盅她也没少玩过。

她把蓝小块了腰兜，站起来升了个懒腰：“唉，找不到什么冰参，我要去找寒山了。也不知他在西山玩什么，这么久还不回来！”

她屋，穿过竹林，在静谧的月光里奔跑，经过县城和村庄，经过田野和草庐。薄薄的轻雾从四面原野中升腾起来，她发现路边添了许多新坟，甚至在离县城不到二里路的地方就有葬岗，乌鸦和秃鹫盘踞在岗上，无声地扑腾着翅膀。

她想起在镇虏堡外和柳七分别时，柳七告诉她，中原的战已经起来了；她又想起寒山曾经说过，一旦剑仙与剑相斗，凡间必有人伺机而动制造纷。

她并不太懂凡人为了问鼎天你争我夺的事儿，所见过的最尖锐的矛盾也不过是几个妻妾争，但她悲哀地想：我们这里死人，凡间也已经开始死人了么？余原县城里还一派歌舞升平、安安乐乐的模样，可不多久那些什么征西军、征北军就要打来了吧？城里的百姓们怎么办？远在城外的新媳妇怎么办？宋不谦清风寨里的那些兄弟们怎么办？

这世上哪里有安乐窝呢？

她拍了拍有些昏沉的脑袋，继续向前跑，她说：“等陪着师父和寒山去过了蓬莱，我们要去黄沙戈接宋不谦，然后一起回华山去，让寒山把不悔的门封好，封上一百年、二百年，一直封到我们想来为止，封到……”

突然她看到天上有一白剑光划了过去。

“咦？寒山么？”她转过来跑。可不久之后那剑光又返回了，在她也没作丝毫停留（应该是天黑看不到的缘故），继续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