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她的说话声,周围景象在飞速起着变化:一望不到边的牢笼不见了,取而代之的一面平整的石;那些恐怖的骸骨和刑也不见了,留的不过是些海冲来的垃圾;海依然是齐腰,但既然有涨就有退,如果退去,应该能看见地面。
镜里依旧是断手断脚掉了脑袋脑袋的婵九,只不过这一次化了,有一只狐狸在咬她滴溜溜老远的脑袋,一只鸟在啄她的。
紫砂说:“我知,我还知你有一个,是昆仑派的寒月吗?还是相生镜?”
她说她有东海太岁,说明已经将之淬炼了,即使她原本只有几十年(这可能很低)的功力,加上太岁的三百年,也要将近四百年,在剑仙来说不少了,这让她从“古怪的对手”直接上升到了“古怪而难缠的对手”级别。
“对了!”紫砂兴奋地一拍手问,“你的寒月或者相生镜有什么特殊法力附着在上面吗?我的东海太岁有哦!”
不知从哪里来的血,仿佛镜本就是一个生命,然后有人割断了它的血,薄的、暗红的血随着它的脉搏一接一地涌,在它的边形成一个血池。
他转要走,紫砂在他背后慢腾腾地说:“是真的。”
“我也不需要把你骗牢房。”她勾起了一侧嘴角,森森地笑,“从你踏镜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在牢中了,余的不过是我在逗你玩。”
得到、闻得着、看得见,可它也是幻觉对不对?”
“我不是狐妖,”她袖着手说,“我是剑仙。”
“是什么?”寒山问。
紫砂着略微酸涩的手臂,站在距离寒山只有一丈远的地方。
“我不知。”寒山还是摇。
寒山怎么可能不知,他和婵九从峨眉玉烛开始这一路,可不就是追随者七宝么?前往南州寻找绛珠灵芝,到玉梨三的天山鸣凰,到冥灵的罗刹海,到镇虏堡,到余原县旁的竹林观……这七个所谓的宝贝尽在他看来并不稀奇,却着实差遣了他们好一阵。
“你一定在想,不是剑仙还是剑,都无法制造这样大真的幻象吧?所以你怀疑我是妖,可我上又没有妖的气味。”紫砂说,“其实制造幻象不难,我的狐妖婵九天生就会,只可惜她的幻象就如海中一朵泡沫,忽地一,就破了。”说这话时,她故意作气状:“呼~”
寒山说:“哦。”
寒山容忍地看着这个貌似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等着她梳,整理衣服,净脸上的血迹。
听她主动说这话,寒山实际上暗暗吃了一惊,但他没动声,仍然说:“哦。”
谁知紫砂却突然换了一个话题:“大师兄,你知‘七宝’么?”
一面和刚才一模一样镜的大铜镜慢慢从地面上了来,只不过这次镜边沿不是淌着铜和铁,而是鲜血。
然而他笑着摇,说:“不知。”
“哦?你是哪一派的剑仙?”寒山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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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居然说自己是剑仙,而不是剑神(剑的自我尊称),这倒有些奇怪了。在寒山的印象中,还没有哪一个剑仙愿意费这么大的工夫,制造这么多的麻烦,就为了抓他一个人。
“你一定在想……”紫砂低,嫌恶地拧着上的破旧衣服,等把寒山料理了之后,她要赶去换一新的。
寒山回过。
狐狸是三尾白狐狸,自然是指柳七;鸟,既有几分像玉梨三的凤凰,也略有些像垂云的鲲鹏。
“现在是涨的时间,这个地方在涨时会被海淹没,海里有许多蜉蝣虫豸、老鼠鱼尸、烂泥和藻类,又脏又臭,所以我非常厌恶这里。”紫砂说,“但是真的。”
“大师兄何必骗人呢?”紫砂嘟起嘴,一副小儿女相互嗔怪的模样,“就算知也没什么丢人的!”
“我也有一个!”紫砂起/脯,又是一副得意的样,“我有蓬莱派的东海太岁!”
☆、第116章
“至于你,”他转向紫砂说,“小师妹,我与你在玉虚峰上时并没有说过很多话,我甚至都不记得你的声音。我本应该救你去,为你疗伤,好好保护你,可惜你大概并不想跟我去,而是想把我骗牢房中加以折磨。吞舟之鱼,于陆上,则受制于蝼蚁;小师妹虽然是修仙人士,但从昆仑派灭门那天起就被关在这幽幽毒腐牢中,换是我,也早就真气耗尽奄奄一息;师妹却毫发无损,面颊饱满,肌匀停,只有额上一血迹,莫非你不止修行了七八十年,而是像师尊、师祖一般有着七八百年、七八千年已臻化境的功力?”
紫砂也煞有介事地看得认真,问:“像不像?你
他摇摇说:“我走了。谢你让我偶遇同门故人,可惜我非但不兴,反而有些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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