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你是谁?难不成蓬莱什么时候换了你当管家?我这个做主人的反而不知?”
墨昀离开了。
四九却从身到心一寸寸变冷、僵硬。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
这句话不停在她耳边轰炸,将她的理智和情感轰炸的七零八落、碎了一地。
她仿佛被一举重锤砸醒,对啊,我不过青溟神君府上一童子而已,我怎么能擅自带人去书阁?我怎能见了神君不行礼、没敬称?我怎能拉着神君陪自己赏月?我怎能……妄想他会……喜欢……
……
原来,一切不过自己的错觉。
自己曾经的种种想法多么可笑?多么可怜?让人鄙夷!
她神思恍惚,站在原地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敖珩之后来的话,仿佛遥远的钟声,在她耳边盘桓了一瞬,便飘散了。
他说:“你没有心,从来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一句忘掉了,便什么也不用担负。呵!何必说这些!……你只记住,墨昀此人并非你所见的那样无害,他为何来蓬莱,我不在意,但不代表毫不怀疑!”
四九愣愣看着他,半天转不过来。直到敖珩之默然离开,她终于失去力气,颓然坐在书阁的软塌上。
原来,从来没有过。全都是自己的臆想。
从进入蓬莱那一天起,所有的日子仿佛一下子全都被推倒重来,所发生的一切,全被否定。
所有的一切,不过自己的一厢情愿,不过是自己困在局中的看不清。他不过是对下人的善待,被自己看成了特殊;不过是一些软语柔情,自己便以为是似海深情;不过是小恩小惠,自己便感激涕零……
呵!你以为自己是谁?是啊,杨青婉!四九!你以为你是谁?
你不过一个普通女子,你这样的全四海数不过来,究竟是凭什么会认为他是……喜欢你呢?
即使只是想一想‘喜欢’这个词,四九都觉得充满了痛和羞耻。
原来,他并不喜欢自己。自己还沾沾自喜地将香囊悄悄藏到他床头,希望某一日他会发现、会惊喜。现在,她突然希望,他永远也不要发现那个东西,那是自己内心深处最隐秘的东西,她害怕被发现,就像蚌害怕将肉露在外面。
曾经对三公主的说的那些话清晰无比地在耳畔响起。
自己有什么资格?那时不过是嫉妒和占有欲,才那么义正言辞。如今,自己竟然也落到了同样的境地。
想了一夜,四九隐藏了所有的悲伤和情绪。
她决定离开。
一方面,他们本来就不是一路人,自己一直就想着要远离,却一直下不了决心,甚至在对他的感情判断有误后,还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莫名情绪。现在好了,该死心、该放下了。
另一方面,自己不是拿不起放不下的人,既然他对她并无他意,自己也绝不会纠缠留恋,转身离开便是。
她默默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面对眼前青光熠熠的青鸾剑,却终是舍不得。
罢了,还回去以他的性情,想来也绝不会要你了,还是我带着吧。将凤钗插入发髻,四九便去龙宫找水君。
水君听了她的来意,却什么也没有说,带着四九一道去了蓬莱。
司命正在正殿和敖珩之下棋。
“说时迟,那时快,若不是帝君一个茶杯扔过去,敖顺那小子就真的引颈自戮了!”司命手中捻着一粒白子,模仿帝君的动作,眼里闪着崇拜的光芒。
“就这样,轻飘飘的!当时满天仙君就帝君一个在悠闲饮茶,没想到关键时刻,这最不在状态的却最警醒,果然,我家帝君威武!”
敖珩之轻轻落下一子,头也不抬:“天帝什么反应?”
说起这个,司命就一脸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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