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天河水军尽数派去,或许也只消几日便能将怨灵尽数杀灭。可到底是人间,天河水军也不敢随意调动,就那么一小股人马,尚不如人间的修士有用,若不是圣血发挥了大用——这却是在怪罪玄咫死得不够早么?
但祁钰没有顶嘴,只是道:“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无能?朕看你厉害得很嘛,竟都知道找龙王借雨了……”一旦开了这个口子,哪里还收得住?天帝开始一跌声地数落起祁钰的“罪状”。
左右暂时还没有她的事,织萝便开始四处打量。天帝自是没什么好看的,织萝的目光也便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天后身上。
前几日做了梦,除了祁钰,梦到最多的也就是天后红轻了。再对比眼前这人,织萝只觉得十分陌生。且她分明也不记得更多,却莫名对天后翻涌气一股恨意,恨不能处之而后快。即便是知道自己从堂堂三生神女变成如今姻缘线化生的小妖女极有可能便是这位天后的手笔,可她究竟怎么做的、做了多少却仍旧不知,是不该如此的呀……
“陛下容禀,臣以为,此事不全是祁钰殿下的过错。”通钺忽然开口,一下子拉回了织萝的神智,“臣身为司法天神,有督查不力之责,未及时发现昨日东海龙王手上雨量有异,还准许他今日继续胡乱布雨。”
“东海龙王今日手上雨量的多少乃是朕亲笔御批,司法天神莫不是在指责此事错在朕?”天帝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通钺连忙道:“微臣不敢!”
天帝睨了他一眼,“不敢?朕看你与祁钰待久了胆子也越发大了,还有什么不敢的?这段时日你去了何处?九阙天上的事物不管便罢了,连天后召见也敢推诿了。”
“陛下莫要生气。”天后原本一直坐在旁边静静地听天帝撒气,忽然插口,“这也怪不得司法天神,原是臣妾安排不妥当,惹了司法天神不快罢了。司法天神有气也是应当的。不过九阙天上的诸事,司法天神还是懈怠不得的。”
织萝听得险些要笑出声来——红轻说话倒是真有意思,这般一说,究竟是想劝解呢,还是想煽风点火呢?
果然,天帝听罢火气更盛,“天后惹你生气?那你倒说说,天后究竟做了什么,才让如此记恨,竟连九阙天诸事都抛在脑后了。”
这话却是不好答了。一来是空口无凭,二来……在许多人眼里,天后干的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牵涉甚广,还请陛下听臣说完再做定夺。”谁知通钺竟一点也不曾犹豫过,张口就把天后使得手段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天帝天后的脸色固然十分精彩,织萝也十分惊讶——天帝到底是帮天后还是帮通钺自然是一目了然的,要不也不会让天后在背地里使了这么多手段还安然无恙,通钺是怎么就想不通要与他们公然撕破脸?然而祁钰还偷偷冲她摇了摇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事情说得越多,天帝的脸色就越黑,不过出乎意料的是,天后还面色如常。
后来织萝也想明白了,既然都来了此处,想必是不能善了,大概许多事今日都会做个了断。于是赶在天帝发作之前,织萝又补充道:“不错。据小女子所知,天后之所以能让阎罗为她所驱策,实则是许了那女相阎罗一个好处。女相阎罗曾经见过得道前的玄咫尊者一次,从此便不能自拔。恰巧玄咫尊者近日下凡历劫,天后便许诺阎罗,待事成之后,便促成她与玄咫尊者的婚事。此举岂不是要坏了玄咫尊者的道行?听闻释迦尊者最喜爱的弟子便是玄咫尊者,如此一来……九阙天便是狠狠开罪琉璃界了。”
因为玄咫历劫红轻才许诺此事全然是织萝颠倒了时间因果,毕竟阎罗对蘅若与闻音的魂魄动手脚怎么也比玄咫下界早。不过事情大概是如此,红轻狡辩不得,织萝才放心大胆地扭曲了。
谁知天帝并没有追究她到底说了什么,反倒是追究起她这个人来,“大胆!区区红线精怪,也敢踏入九阙天?还敢在凌霄殿上插嘴?”
织萝的确是不能理解天帝的想法,却只是笑道:“小女子原本是月老殿中的姻缘线所化,生于九阙天上,回九阙天难道不是天经地义?何况天帝陛下贵人事忙,那还容许小女子稍稍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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