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如绵!你给我闭嘴!”楼玉中双拳紧握着,不仅气得浑身在发抖,就连手背上的青筋开始暴突,似要撑破皮肤裂开来。
“我就是不闭嘴!怎样?我有说错么?你和我是什么样的货色,需要遮掩什么?你要是个女人,我或许还能考虑娶你,将来老了作个伴。可谁叫你是个男人呢?我跟你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你别痴心妄想了!你要是离不了我,有那方面的需求,你尽管说啊,我可以满足你啊。”季如绵说着便一把抱
住楼玉中,嘴巴就往他的脸上凑去。
“原来你就是这样看我的……”他不仅心寒,全身上下都跟泡进了冰水似的,冷得在发抖,“亏你还记得自己是个男人!遇到一点小事就怂了,你根本就不配当个男人。季如绵,算我错看你了!”
他以为从小到大,这相伴这么久的时间,季如绵会与他心意想通,是兄弟,是朋友,是知己。他不敢奢望那份禁忌的感情,但至少不至被他看轻。别人怎么恶意羞辱他中伤他,他丝毫不会介意,但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在他心底占满份量的人,原来有一天,也会像别人一样轻视他羞辱他。
“我怂?我不是男人?”季如绵摸着脸,冷嗤一声,“行!你楼玉中厉害!那你去拼啊!祝愿你早日拼成长乐坊最红的舞伶,从此飞黄腾达。我他妈的季如绵就是一坨屎!”
楼玉中失望地瞪着他了一眼,转身就走。
离了很远,都能听到季如绵嘶声力竭的酒话:“楼玉中,你有种!从今天起,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我跟你老死不相往来!”
这一刻,楼玉中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绝望的十三岁那年。与十三岁那年不同的是,他不会轻易再流泪了。
翌日,季如绵的酒醒了,意识到昨夜的酒后失言,前来与他道歉。
他冷冷地嘲讽:“不是我走我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么?老死不相往来么?”
季如绵忽地
抬手就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一边不停地自抽一边道歉:“我季如绵是个烂人!我季如绵烂嘴!都是我季如绵不好!我季如绵对天发誓,以后绝不再惹玉中弟弟生气了。”
“好了!好了!”楼玉中到底心软,一把拉下季如绵的手。
多年的情意,相携相伴走到今日,不是三言两语就能道得清说得明。从小到大,争吵无数,也不会因为一次醉酒,就真的老死不相往来。
季如绵反握住他的手,又像以往一样没心没肺地大笑:“还是我们家玉中弟弟最善解人意!”
季如绵又重新振作起来,虽然不能再登台唱曲,但在楼玉中的激励下,开始潜心作词曲,并与他合作了《佳人无双》。楼玉中也为特地这首曲子编了舞蹈。只不过这首曲子始终没有机会在台上弹唱,楼玉中的舞蹈也没有机会向世人展露。
每日擦拭乐器,令季如绵对这些被他一时骂作死物的东西有了新的认识。他本就天赋很高,很快就受到了长乐坊大乐师的赏识,成了伴奏的琴师。他经常为楼玉中伴奏,楼玉中只要一跳起舞来,整个人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令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在他的身上。
季如月终于找到机会见到了季如绵与楼玉中。季如月再无了当年少女时的青涩稚嫩,多了一份女人的成熟妩媚。
三人再见,百感交集,抱头痛哭。
第一百七十八章 背弃(36)
虽然季如月一直在梁王府里待着,但是并不如外界所传深受梁王宠幸。刚到京城时,梁王对她还有些兴致,时间一久,便索然无味,懒得多看一眼。她在梁王府与在长乐坊并无什么区别,梁王之所以留她梁王府,不过当她是个随时能用来以美色牵制人心的舞姬。
得知季如绵与楼玉中来到京城长乐坊,她想尽一些法子想要出来见上一面,无奈梁王府戒备森严,没有梁王的令牌,她根本无法离开王府。若不是用她仅有的身体做筹码与看守的士卫做了交易,她怕是此生都别想再见到季如绵与楼玉中。
楼玉中和季如绵听闻季如月过得如此遭罪,心中万分难过。
季如绵更是咬牙切齿,对天起誓,无论用什么法子,他一定会让妹妹离开梁王府那个魔窟。
楼玉中沉默了很久,终于说了一句:“你们有想过离开这里么?离开长乐坊,离开梁王府,离开京城。”
季如绵道:“离开?回盛乐坊么?”
楼玉中摇了摇头,说:“哪里都不回,再也不做伶人,找个谁也找不到我们的地方隐居起来,平平淡淡过完下半生。”
楼玉中面部神情平静,看不出一丝波澜。
季氏兄妹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季如绵说:“这根本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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