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节(2/2)

谭云山定定看他：“不去，怎知找不到？”

谭云山莞尔：“天外有天。”

清楚楚。

谭云山稳住绪，努力让自己冷静来：“可既灵自得仙魄以来，从未有此光现。”

天帝以为他不信，沉片刻，：“你知晏行为何被称作异仙吗？”他望向彩光消散的面，似能透过它看见上古，或者更早更遥远的，比之今日简单得多的时代，“因为晏行不是人，是树，是混沌初开后的第一棵树，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是九天唯一非人之仙。当退人形而现木态时，通散琉璃之光。”

天帝听了他的意图：“你要忘渊？”

不是自己的，是郑驳老的。

“既然晏行的仙魄在这之，既灵就一定不会远。”

天帝收回远眺，重新看他，迟疑片刻，才：“若仙魄还在她，就不可能现木态，更不会发光。”

天帝：“你现在就在天上。”

郑驳老苦笑摇：“我占星百年，没有一次占了忘渊还可上岸，更别说带人来，否则我何至于选这条路……”似不愿更多，停顿片刻，他又换上揶揄调笑，“其实你若不苦苦追查，说不定我们现在还可以联手，你不是也希望既灵那丫回来吗，我们完全可以再把厉莽唤来。”

“晏行的仙魄离开她的了？”这是最直接的念，谭云山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但说完，他才后知后觉。若晏行的仙魄能离，那既灵自己的魄呢，如果两个魄都离……

谭云山愕然看他，分不清这一刹是惊是喜是怕，竟轻颤着说不话。

谭云山阻止自己再想去，否则他会疯。

直觉告诉褚枝鸣，天帝认得这光，未料念刚起，那光便和先前一样，转瞬即散。

不，应该说先是不可置信，然后慢慢的，冲击淡了，就浮起更多的悠远怅然。

“我不知为何紫金索去就会透这光，但这光我见过，”天帝的声音响起，平静而舒缓，“是晏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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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云山从未见过这样漂亮的光，哪怕是九天的仙桥，亦散不这般的泽，恍若一缕缕仙气，似冰蓝，似绿，似赤金，似雪银，各相异，又各相宜，晶莹剔透。

谭云山抬起，一切七八糟的绪都没了，只剩定：“我原本还在犯愁去了该怎么找，谁想白双这么一冲动，倒引了晏行的光，谁敢说不是天意在给我指路呢。”

“不过还是得求天帝帮忙，制一条仙索，千年的古树白双已经试过了，不行，那就万年或者万万年的？反正偌大九天，挑最老的树就行，”谭云山似在这一刻又恢复了谭家二少的风采，眉带笑，翩然风雅，“我虽不怕永忘渊，但万一有机会带她上岸呢，也不好错过。”

那人说的是调笑，目光却认真；明明没后悔，底却有愧。世间之事，作恶也罢，行善也罢，随己心，得自在。怕就怕知善恶而行恶，苦。

虽早有预料，可真到了这时候，天帝仍不免心中动容。

天帝哭笑不得，刚想应承，一直沉默着的郑驳老却低哑声：“别白费功夫了。以为看见一光，去就找得到？忘渊之大，茫茫虚空，即便都在其中，亦是永隔。”

三人看忘渊的时候，褚枝鸣却在看天帝。因为对方看着那光的神并非谭云山的赞叹或是庚辰上仙的审视，而是……不可置信？

谭云山看着他，忽然尝到一丝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