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知他此行不易,嘉奖了几句,命他起身,迫不及待的问:“辰儿如何?”
熊晖欣喜的禀道:“小殿下深明大义,已劝得巫启退兵,现下就在马车里休息。”
“好,好。”楚王连道了好几个“好”,神色间满是欣慰,吩咐叔阳:“快带辰儿来寡人这里。”
叔阳快步走至九辰所乘的马车旁,连唤了数声“小殿下”,车中都无人应答。他经事多,毕竟老练,很快察觉到不对,急忙从外面推开车门。
车厢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底板和车壁上零星的印着黏黑的血迹。车中人,却不知去了何处。
只车内放置茶炉的小案上,搁着一个水囊。叔阳记得,这是临行前,楚王特意解下了自己的贴身水囊,命他送给九辰的。
后脚赶来的熊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惊恐的道:“这、这不可能。”
叔阳似是想到了什么,钻进车厢,颤抖着拿起那个水囊,拧开塞子,果然有浓重的血腥味儿从里面钻了出来。
“这……这是——!”
叔阳喉间发紧,手掌忍不住颤抖起来。他神色沉重的步下马车,将东西呈到楚王面前,道:“这应是,小殿下留给王上的解药。”
楚王踉跄后退一步,体内被他以内力压制住的毒性,肆无忌惮的发作起来,直绞得他全身经脉都痉挛起来,继而,胸口剧痛,“哇”得吐出一口黑血。
叔阳腾身而起,眼疾手快的扶住楚王,沉痛道:“主公……”
楚王痛心顿首,咬牙道:“他宁愿毒发身亡,也不愿留在西楚,不愿再见寡人么?寡人机关算尽,终是算错了这一步。”
说罢,他目光如电,森然盯着熊晖:“追!立刻带人去追!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他给寡人抓回来!”
巫王和离恨天一路从雀台厮杀到地面,皆是被对方剑气划得一身血色。剑刃一喂血,两人都起了杀意,剑招亦越发凶狠。
留守在阙关的楚兵听闻楚王驾临,士气大涨,俱是喜笑颜开,也顾不得巫王如何,便齐齐催马向关外涌去,迎候楚王大驾。
巫王和离恨天不约而同的停了动作,僵在原地。
“混账!”巫王怒不可遏的盯着在他眼中十分可恨可恶的青衣人:“若孤的世子有一丝一毫闪失,孤定将你剥皮抽骨,剁成肉泥!”语罢,身影一闪,便挟剑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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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阙关西侧的雀岭之上,一辆极普通的乌蓬马车,正在崎岖狭窄的山道上飞驰。这条山道,其实可以算是阙关的一条隐秘出口,只因道路太过艰险,失足坠崖之事屡屡发生,人们走的也就少了。
这样一条险道,这马车走的却极稳当,令人不得不感叹赶车人技术之高。只是,走到下一个山道拐口时,马车却毫无预兆的停了下来。因停的急,车厢免不了颠了颠,车里立刻传来一阵剧烈的低咳声。
“殿下可还撑得住?”赶车人听到动静,长吁一声,勒马停车,急切的询问道。
半晌,车里传出一个低哑沉着的声音:“无妨。尽快和阿隽会和。”
赶车人这才稍稍放心,马鞭一扬,正欲继续驱车前行,定睛一看,前方山道转弯处,薄薄的山雾中,隐约立着一个白色人影,衣袂翻飞,似仙人般,随时可乘风离去。
这雀岭中冤魂无数,那道白影又出现的极诡异,赶车的青年一皱眉,扬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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