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能驱,那前面跟着他们又蹦又跳的季疏朗又是怎么回事?
季疏朗是个痴鬼,琴瑟琵琶,只要能奏出曲的,他都爱研究研究,如今这戏伴杂着吹拉弹唱的乐律,他一时起劲更跳的欢腾,若论舞姿,倒真比那几个男人好了不止一点。
失笑着转头,谷夏也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边,一手捏着下巴,看的认真,“嗯……今年这几人跳的不好……面具也不够骇人……这样又怎么能把鬼赶走?”
驱鬼?驱他个大头鬼!
到底是被这两人给逗笑,“季大哥可真是个有趣的,永远都是这么放的开。”
“他啊……是有个讨喜的性子,之前有不少的女鬼心仪于他,只可惜这厮是个痴迷韵律的,一点也不解风情,那些个女鬼都投胎了,也没见他长进一点。”
瞧着不远处手舞足蹈的季疏朗,云棠轻笑,“能可着一样东西来,活的简单一点,倒也没什么不好……”
谷夏也点了点头,“是简单了些……可也是最愁人的一个。”
“此话怎讲?”
“就是因为活的太简单,一生痴迷一事,才更加执着难舍,若想叫他们断舍离,早日摆脱执念,他才是最难的一个……”
“这……”云棠歪了歪脑袋,总觉得谷夏一说起这事就像个得道高僧似的,又好像事事操心的兄长,看着这些个不争气的弟弟,抓心挠肝儿。
虽然不合时宜,可她突然又觉得好笑,“其实鬼爷也大可不必为此犯愁,谁没有他自己的劫呢?劫这个字眼,本身就包含了太多坏的意味,可也未必就是如此,渡劫成功固然是最好,若是不成功……却也能自得其乐,劫这一词本身就不存在了……”
她这样说,已是自觉极有道理,再看谷夏神色,这人只淡淡笑了笑,“你这想法也是极好,起码面对苦难能有个释然的态度,从前觉得你还未成熟,现下却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甚好甚好……”
他总是这样,你若需要指点,他会不遗余力帮你分析利弊得失,却从不会过度地告诉你该走的道路,与他意见相左的时候,他更不会与你争辩些什么,只会笑着尊重你的想法。
她突然觉得,在他面前,自己就像只羽翼渐丰的鸟儿,他会教你如何飞翔,却从不曾成为你自由自在的阻碍。
她突然觉得自己是该好好反思一下,在她这飞速成长的一年中,甚或是往后的一生中,鬼爷到底扮演了个多么重要的角色?又是怎样教会她发现自己的本性,成就了一个今日这般完整的自己?
他甚至发现了她一直隐藏的极深的自卑,并把她从中拽了出来,来叫她觉得,她虽然再普通不过,但她完全可以以昂扬的姿态迎接着夸赞、白眼……只因她生而为人,从来都无愧于这伟大的世界。
可面对这样的他,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呢?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引用泰戈尔的一句话,“小草无愧于它所生长的伟大世界!”
小时候无意中看到,就被震撼到了。
☆、花落去
两月后,采菱还差一月就要临盆,肚子大的像是塞了个大西瓜,紫兰殿的人个个是见天儿的喜气洋洋,宫里的娘娘哪个生下了龙子不是得升上一级?就等着一人得道,好跟着鸡犬升天呢。
这些人说来也是可怜,宫女太监都是这宫里最可怜的群体,月俸微薄,甚或得没日没夜的伺候主子,唯有跟对了主子,才能看到一丝的光亮。
可惜了,等采菱这一胎瓜熟蒂落,等待她们的可不是跟着荣升,反而是不知会被配到哪去。
有时候云棠看着他们也跟着心酸,不过这等事也实在没有法子了,只能期盼着他们命好,得了个更好的去处。
他们的事她插不上手,也没有更多的精力插手,可冯姐夫的事她却无论如何都得管上一管,因着这事她已经失去采菱,可不能让荣姐姐他们再跟着受牵连。
遂这日下了值,就等在太医院门口,瞧见冯太医也穿着官服走出来了,连忙上前打了个招呼,“冯太医好啊,不知现下可有闲暇?”因着冯太医身边还有旁人,不好直接叫他姐夫。
冯太医似是有些诧异,不过对于自己媳妇儿这个妹子,他也着实跟着疼爱,瞧见她来,笑意挂上眼梢,跟旁人说了一声,才走了过来。
“云棠妹子找我来可有事?”
云棠点了点头,“自然是有事的……冯姐夫,咱们找个没人的地方说话?”
这才知道她怕是真的有正事,忙跟着她走出太医院,来了个人少的地方,才又问,“怎么了?”
云棠没直接说,先问问荣姐姐的情况,知道一切安好,才切入正题,“冯姐夫……我与那松阳道长有些交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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