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忘不了,之前韶柒在思及她在那片林子里,不眠不休等黯月几人整整七日时的神情。
虽然她当时仍旧是面带笑意,可她那轻颤的长睫,微润的双眼,却又无一不透露着,她提及此事时的悲伤与失望。
即使隔了这么久,都无法释怀、难以抑制的悲伤和失望。
黯月的目光这才落在韶玉归的身上,半猜半测地才认出,面前这个即便面色微愠却仍不减其身气质之温润的男子,就是水月谷的谷主,韶玉归。
黯月在猜出韶玉归的身份后不由有些惊讶,但他很好的掩盖住了自己的情绪,滴水不漏地朝着韶玉归拱了拱手,歉声道:“在下先时未曾注意韶谷主在此,失仪之处,还望韶谷主见谅。”
韶玉归冷哼一声,却并未作声。
黯月本就聪慧,见韶玉归这态度瞬间便就明白了是何缘由。
韶玉归是韶柒的师父,膝下仅韶柒一个弟子,如今韶柒却意外故去,他心中悲痛,会迁怒于他们,他倒也并不觉得奇怪。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想闷声咽下这口气,毕竟当年,抛下他们的是韶柒,不愿见他们的是是韶柒,致使叶半夏临死也难以释怀的,还是韶柒。
“在下知晓,韶谷主心中悲痛,但希望韶谷主明白,我们心中的难过,并不少于您。”黯月不动声色地将精神有些恍惚的叶明溪拉到身后,“且,我们还有一事,望韶谷主可以解惑。”
韶玉归闻言虽是缓了缓面色,声音却仍是微冷:“何事不解,问便是了。”
黯月却并没有急着问,而是递了个眼神给孟竹,自己却拉着叶明溪再次退后了几步,直到与孟竹并肩。
站定后,黯月这才从容不迫地看向韶玉归,声音却无端冷了几分:“三千年前韶柒的生辰,为何韶柒不见我们?”
黯月此言一出,韶玉归、南萤等人面上俱是一愣。
“水月谷外多毒物,小师妹因着灵力低微无法护体,不幸身中奇毒,回来后不过半月便亡故了。”叶明溪忽得抬头,双唇紧抿,眼角带了几分湿意,“而她临死之前所牵念的,却不过一个韶柒罢了。”
“小师妹自小便与我交好,她逝世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恨过韶柒也怨过韶柒,我有时会想,若是没有她便好了。若是没有她,小师妹便也不会死。”叶明溪吸了吸鼻子,努力地睁大眼睛,“再后来,我便想找到韶柒,我想跟她要一个说法,可是几番探寻都打听不到丝毫有关她的音讯,就好像,好像这个世上,不曾有过她一般。”
“到如今我终于有了她的消息,却是她早已死去的消息,她死了,悄无声息地死了,而我这么多年的念想,仿佛成了笑话。”
叶明溪哽咽道,眼睛通红通红的,却始终没有眼泪掉落。
韶玉归面色终于彻底缓和了过来,他不知,原来这其中,居然还有这么多的纠葛。
南萤看了眼韶玉归的脸色,见他未有气恼之意这才转而看向黯月他们:“我记得韶柒与我们说,她是约在与你们初见的林子里,为何你们还会去水月谷?”
黯月皱眉道:“我们所听到的消息,是约在水月谷。”
那晚叶半夏其实并未离开,只是因着连日来韶柒对她的忽视,以及她与水月谷弟子交谈时她融不进的气氛话题而心中有些失落,一个人睡不着便起身去散散心。
然后她便听见了几名弟子私下的议谈。
她们说,韶柒之所以这样拉拢她,不过是冲着她的地位去的。
毕竟,她是云媖坊坊主的女儿,又与柳氏山庄颇有渊源,只要拉拢了她,背后便相当是有了云媖坊和柳氏山庄的支持,如此,她将会成为韶柒登上水月谷谷主一位的最佳助力。
而如今看来,韶柒的计谋已然是成功了的。
那几名弟子或啧啧感慨或柔柔轻笑,却无一不是在说她的愚昧,说她错将奸人当挚友,空被利用犹不知。
她自然是信韶柒的,也信她师姐和师姐夫的眼光不会有错。
可那些人说得话妥实是极难听的,她听着只觉心中气恼,便忍不住去与她们辩驳一番。
只是她因着一直被养在云媖坊,从未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根本没有办法辩赢那几个早已在这凡世历练了许久的水月谷弟子。
她们毫不掩饰地嘲笑她,说现下韶柒待她的态度便是最好的证据。如今韶柒谷外已有了援助,却也因此落下了谷中的名望。所以此番遇见她们,便自然是要好好拉拢,由此便也顾不上她了。
她们说,就算她现在跑去将她们说得这些话说于韶柒听,韶柒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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