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衫男子一路不言不语,走路也没个声响,江尘这位小主子不以为忤,乐得清静。
出了北城门就是一段平直官道,两侧丘陵起伏,尚未消散殆尽的薄雾之中,来往客商络绎不绝,江尘好奇地打量着远处雾中好似凭空出现的各色人等,从一些蛛丝马迹里猜想着对方生平可能的种种际遇。
他已经把那幅大越堪舆图死死记在了脑子里,因为江无忌早就告诉过他,这种军方堪舆图不能带出去,不然被人发现是要杀头的。
江尘没见过行刑的血腥场面,对杀头没什么切实的畏惧感,只是单纯地不愿开口跟父亲索要。他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像别人家孩子那样撒泼似的央求父亲,他就浑身不自在。
江尘已经不记得以前是否出现过父慈子恭的欢乐情景,但是现在他跟江无忌讲话都是不掺感情、近乎冷冰冰的陈述语气。
此刻,江尘呼吸着清晨旷野里微凉的新鲜空气,忍不住放飞思绪,任由它在心中地图的广袤土地上,脚步轻盈、自由自在地尽情驰骋。
大越除京畿以外,划为四道,各道下面又有郡县,像现在他还没走出地界的南阳,就是岭南道的首府郡城。
他父亲江无忌除了镇南将军的武将品阶,本身还领受着岭南道节度使,最关键的是,手里握着大越让毗邻诸国寝食难安的重甲虎贲军和轻甲风雷骑。
此外,还有传闻,说他手里还掌握着一支神秘的万人军队。一旦投入战场,必定摧枯拉朽。
只是未曾有人亲眼见过,是不是大越自己给自己造势也不好说。
江尘这次计划很仓促也很简单,起始南阳,终于上京。
他很想尽可能的多走走,但是因为已经传书给爷爷江乐天,约定今年到上京给他老人家拜年。
江尘还是很喜欢老爷子江乐天的。可惜,老人对他这根独苗期望太高了,跟爷爷待在一起,他总觉得有种喘不过气来的难言压抑感。
江尘正琢磨着自己还要不要绕到偏西一点的巴郡去逛逛,都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不去好像太可惜……
“死叫花子,快滚开,别他妈给老子招晦气!”
突如其来的喝骂声惊醒了江尘,他皱眉望去,不觉有些惊异和惶惑。
两个衣衫褴褛的孩子瑟缩在道路一侧,看模样应是姐弟,因为相比于男孩的惊慌失措,女孩还算白净的脸庞倒显得镇静的多。
他们方才是想向一只商旅靠拢过去,但是被队伍中佩刀的雇从直接喝退。
长在富贵乡的江尘,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衣不蔽体”的人,他直接牵马上前,看到两人好奇地打量着他,也不见怪就直接开口问道“我可以帮你们做些什么?”
男孩只是愣愣的看着他,女孩听到江尘的嗓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很快接过话茬挑明自身处境,“公子,我们姐弟二人家在东北道太原郡,上月跟家人过来省亲,由玉门关进入一线天,在阳关口遭遇流寇冲袭,死里逃生却跟家人走散了。”
江尘没有深思,只是下意识地继续发问“那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做的?”
女孩犹豫了一下,低头羞赧道“我们姐弟俩快两天没吃东西了。”
江尘扭头去找自己的跟班,结果脖子扭来扭去就是没找到那件落拓青衫的影子。他看到姐弟俩奇怪地看着自己,只好干笑一声,摘下碍事的黑纱斗笠,自己去柳筐里翻出干粮和水囊。
姐弟俩脸上的神色都出现了细微变化,男孩吃惊于江尘的年龄,女孩讶异于江尘的清冷气质,甚至有点不敢相信刚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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