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节(3/3)

就……

霍去病想写“那你就慷慨赴死啊”，但一秒，他把这句话噎住了。

如果同样的事落到他上，这是他会的选择。但理智来看，他不得不承认，这其实并无什么意义。至少与大汉而言，他死去或被俘，都是失去一个将领。

这样想来，这似乎也不是全然不能理解。

这大概就是造成李陵的历史评价那么复杂的原因吧——有一弹指的工夫，霍去病这样思量着。

在几千年的历史河里，简单的、“极端”的人，相对容易被评价，比如他自己。他战功显赫，没有败绩，最后还英年早逝，没有卷太多会使自己亦正亦邪的权势斗争，所以史书里对他的评价是没有争议的。他在两千年后的今天复活，也依旧可以没有争议、没有矛盾地活着，和当年一样，个简单的、正义的“英雄”。

但李陵不一样，李陵了一些他可以理解、但他觉不会的选择，导致他的人生自此走了岔路。

在那个关键的岔路上，他的选择十分的罪大恶极么？似乎并不是，他当时自有他的掂量，而且那困境，旁观者也无权要求当事人一定要过去。

可也确实因为这个并不十分罪大恶极的选择，这条岔路走上前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千百年的历史里，诸如此类的任何事大概还有很多。如果非要品评一二，或许只能慨一声时局的残酷，和历史的必然吧。

二人间沉默了须臾，李陵又：“而且在我降后……陛杀了我全家。”

霍去病眉心一，这一回，他带着几分怒意提笔：“千百年来，叛国皆为大罪。你三族尽诛，是你自己之过。妻皆受你拖累而亡，你仍在匈王廷尽享荣华二十载有余，今日反以此乞怜，岂不稽？”

李陵见此微噎：“……我不是那个意思。”

霍去病淡笑不语。

“将军，您给我个机会，让我一雪前耻。”李陵里有光芒绽，“我……我想了二十多年！伊稚斜把我和兵一起召唤回来，我仍然记得这件事，所以没有再与他共事，请将军相信我。”

“……”霍去病只看着他，看着这个目前为止唯一一个来自于西汉的旧识。

李陵回看得也坦坦，没有半心虚。

终于，霍去病笑了来：“我相信你。”

“多谢将军！”李陵倏然松气，起端正一揖，“我知伊稚斜现在在什么地方，我可以告诉将军。”

“好，你告诉我，我找人去探一探。”霍去病将这句话写了来，接着，将竹简与笔墨也尽数推给李陵，让李陵写明地。

李陵一边回忆一边写着，用汉时的方法，写明了大致的位置，也标清了周围大概都有什么、一路过去要经过什么，写写停停的，不知不觉过了好一段时间。

霍去病也不，信手开了瓶可乐边喝边看他写。可乐开瓶时气溢的声音随着监听设备传到另一方帐中，祝小拾闻声哈哈一笑：他不会要用可乐招待李陵吧？要不要找人送薯片过去？

“他那儿有薯片。”楚潇笑应，继而了个噤声的手势，“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