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燃的檀香。
她缓缓地从袖中一片白栗叶,夹在右手指和中指之间, 叶尖朝向,然后猛地往上一抬,白栗叶便“呼”地燃烧了起来。
沙月华用它从左到右依次燃了大鼎的三檀香。
时间掐得刚好,当她垂手的时候, 白栗叶也燃烧殆尽了,指尖只剩一抹余灰,而她额上已经渗了几滴细细的汗滴。
危素这算是瞧明白了,这香的要求大概就跟升国旗奏国歌是一样的,一个优秀的升旗手,必须在歌曲放到最后一声的同时,把旗帜啷当一升到端,快了或者慢了都不行。
就在这时候,祭坛周围那十六个妙龄少女同时昂起,年轻的面庞朝向夜空,然后又将右手抬起,扳在左肩上,轻轻张开双,一串古怪而清亮的歌声从她们咙间飘了来,灵动悦耳,宕起伏,就像是一浪又一浪的山风。
虽然听不懂她们在唱什么,但危素很肯定那是纳西语。
她不由得一乐,这么整齐,得排练了多久啊。
再往周围一看,她顿时吓了一,所有人都像那十六名少女一样,将右手扳在左肩上,连怀金芝都是如此,只不过他们的地埋着,朝向地面,看起来无比谦卑而又虔诚。
怀必斜着给危素使了个,她赶照,然后偷偷看了一叶雉,没想到对方也正在看自己,眸清清亮亮的,仿佛沉淀着星光。
他没说话,只是冲着她眨了一睛,危素顿时觉被电了一。
她朝他吐了吐,赶收回了目光。
“谈恋的人真恶心。”老鬼的声音幽幽地响起。
危素:“……”
危素懒得搭理老鬼,她把音量控制在只有怀必和自己能听到的范围之,问,“她们这造型……又是嘛?”
“东人和汉人关于人上有三把火的说法是一样的,因为山龙族属火,在祭祀中我们就捂灭左肩上的这簇火,来表示敬畏。”他回答,声若蚊蚋。
“原来如此。”顿了顿,危素又问,“那她们在唱什么?”
怀必抬瞄了她一,看到危素脸上充满求知的表,一回想起了她小时候的模样,他耐心地解释,“这是祭歌,是很久以前传来的古调,没有什么特殊义。”
“噢。”危素了,打算不再继续发问。
这时,祭台上的沙月华屈膝跪在了香炉鼎前,右手置于前心脏的位,嗓音,开始用纳西语祈祷,声音缥缈,逸散在风中,遥遥地飘向远山。
危素本来想问一沙月华在说什么,斟酌了一,还是把话吞回了肚里。
不成想怀必主动开了,告诉她,“小华说的是祝文,容不过是愿玉龙山永固不倒,愿天降瑞雪,林木繁荣,人寿年丰之类的祈祷辞。”
“嗯。”危素盯着地面,应了一声。
她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不知为什么,她突然有觉得怀必这人真的是她哥哥。不是于所谓割不断的血缘关系,而是于心真真切切的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