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味:蕙兰, 泽兰,妙法兰,荔兰,铃兰,蝴蝶兰……走上半月桥,越过荷池,是一座致的雅舍,几扇直棂窗隐约掩映在修竹背后,拾级踏上石阶,轻轻行过一幽静廊,便是十间香室的所在。
走廊尽,悬着“白”字竹牌的,正是白妙房间。
藤门未曾闭严,走到门外尺余,已经隐约可见室湘竹细席,锦缎方褥,一个白衣女的背影,伏在黑漆案前。案上香炉端坐,一香烟袅袅,四周盛满香材的各式钵,炉,罐,琳琅满目,那女正用一枚巧的玉杵,在钵中细细研磨……
莲生心一震。
制香手法,都是家门绝艺,这景象,她不该看。
急忙后退几步,正犹疑着要不要就地放怀中的茶篮,已听见室中呛啷一响,那女掷杵于案,低喝一声:“什么人?”
莲生急忙跪倒,伏地拜:“杂役莲生,前来奉茶。”
藤门霍然拉开,一双裹着白袜的纤足踏在门前。
凛凛凉风穿堂过,在低垂着的莲生前掠过,拂起那双纤足上一层层薄纱衣袂,如云般辗转翻飞。耳边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脆,尖细,一字字却是令人彻骨冰寒。
“分明是厨房杂役,怎敢涉足凝香苑?一油烟臭气刺鼻,毁了我这一钵好香。”
果然不愧是甘家香堂唯一的一品香博士,老远地已经把这气味嗅得分明。莲生自知犯忌,也不敢辩驳,唯有抱过边茶篮,膝行几步,小心翼翼地双手奉上:“我是乌沉师父的徒弟,怕耽搁姊姊用茶……”
“谁是你的姊姊!”
蓦然间寒光一闪,是白妙将手中香钵掷,正中茶篮,钵中制了一半的香材洒了莲生一一。那茶篮沉重,莲生跪在地上本已抱持不住,被这猝然一击,连人带篮歪倒,登时篮中呯呯啪啪响成一片,清茶,四散淌。
后哗啦啦一阵门响,是各个香室都有人来观望。
莲生顾不得其它,急忙爬起来扶正茶篮,打开篮盖瞥上一。最担心的事,果然发生。那盏曜变茶碗撞在茶碾上,已然一分为二,裂痕清晰目,如锋利的刀刃刺莲生心中。这只茶碗价值连城,莲生不知要多久的工才能赔得起,这心中一阵剧痛,简直同茶碗一起裂成两半。
“小贱人……”
廊上传来一声尖叫,还未待莲生回神,一条凶悍的人影已经疾扑而至,啪地一声大响,莲生只觉脸上撕裂般的一阵剧痛,形已经不由自主地飞离原地,整个人撞向香室的外墙。
“你这贱丫,怎么敢到凝香苑来!”
这一记耳光,用尽全力气,那人尚不罢休,扑过去揪住莲生发,对准面孔,啪啪又是两记:“你,你想死了么?竟敢来白姑娘香室窥探?教你多少次不得后园,不得到凝香苑,都当是放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