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3/4)

的香烟气。功德窟里的气。西域胡人上的香油气。中原汉家的脂粉气。秋日满园的蔬菜气味。敦煌特产的胡瓜香气……”

众人都听得呆了，望着貌少女侃侃而谈，形弱，却带着宗师般的成熟与自信的气势：

“……我想这世间最好闻的味，未见得是什么奇香异香，而是自己童年熟悉的味，陪伴自己走过青年少的味，与自己的记忆息息相关的味。婴儿香，母亲**，故乡的草树木香，鸣沙山的香，莫窟的香，胡杨林的香，甘大街的香……就是要这些香气，唤起人心底的记忆，醒心神，发省，我想这也正是香的正吧。”

室中静寂良久，只有那“绝妙好香”仍在缭绕不息。

“别叫‘绝妙好香’，这名字还是有些不明所以。”甘怀霜轻声开言：“叫‘沙州梦’吧。沙州瓜州，都是敦煌的小名，相信每一个敦煌儿女，都能从这款香里有所悟。”

她转望望两侧，与其他六位老的视线相对，每个人都缓缓。

“莲生，恭喜你，你是今天唯一一个过关的香博士。”

甘怀霜敛衣端坐，凝视对面的莲生，泪痕未的面容上，泛起一丝欣的笑容：

“择日去香神殿里，拜神求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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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神殿。

香中人莫不向往的至尊秘殿。

甘家香堂后园，一直沿着青石路走去，走到尽，密林繁掩映之，便是香神殿的所在。四周松柏为墙，环着一泓叠石植荷的池，只以一小桥相通，小桥尽，绿茵铺地，起一座圆形台基，三层二十七级石阶莹光如玉，阶上栏杆环拱一座大殿，碧瓦朱甍，飞檐反宇，纤巧而不失华，灵秀而不失庄严。

莲生肃立阶，仰视那神圣殿堂，只觉双都已经被泪模糊，心中呯呯剧，任凭双手住都不能止歇。

将近一年的苦修熬炼，一年的苦乐悲。如今终于来到香神殿前，一切疑幻疑真，仿佛在梦中。那香香的乾闼婆，到底会不会施现她的神力，让她在这命攸关的时分，求得救命香方呢？若是一切并不是传闻中那样灵验，若是一无所获，这一年岂不白费，来日无多，只有等死，徒劳一场，虚耗时光？

不不不，一切都没有白费。正如那日宿莫窟的迷梦里所言：一切萍，都有相遇，一切殊途，都将同归。这一生所有的付，都将有所报偿，没有一样会是空付……

早艳映在香神殿外，三层石阶莹光如玉，更衬得整条路神圣庄严。石阶端的平台雕栏，已经候着七位上品香博士，个个云鬓颜修饰，盛装华服争奇斗艳，传说中西王母座七仙女凡也不过如此。

自从夜来盗方被逐，甘家香堂的上品香博士总共只剩这七位，白妙、秦椒、阮芷……都是以湛技艺冠绝整个香界的人上之人。然而一年一度的拜谒香神殿，仍是香界至无上的盛事，任谁也不敢怠慢。今日一早，七人不约而同地提前到来，守候在殿门之外，此时都敛衣肃立，遥望阶缓缓行来的店东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