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祚明把他的那条“狗牌”也递了过来,李慰半信半疑地接过,与手中父亲的身份识别牌对比,果然在宗教信仰那一栏都刻着同样的“y”。
原来他是她父亲的战友,她咬了咬下唇,心里的感觉很奇妙,还是满腔疑惑,在最深处却有一点点想流泪的酸楚。
归祚明给她留出适应的时间,摘下眼镜细致地擦了擦,李慰此时抬头望来,怔了怔,忽道:“我认识你!”
这下连归祚明也愣住了,李慰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说你怎么有点眼熟,你是‘脏话叔叔’!”
归祚明:“……”
“我母亲发现自己怀孕的时候已经一个多月了,我父亲早就结束休假回了军队,”李慰激动得有点语无伦次,“他得到消息特别特别高兴,因为没机会见到我出生,害怕也没机会陪我长大,他利用所有的休息时间给我录全息视频,教我格斗、枪械、海陆空交通工具驾驶……全部他会的东西都想教给我。”
“有一次他受伤了还要躺在病床上录视频,他的战友来看望他,两个人开玩笑地互骂脏话,等战友走了老爹才发现忘记暂停,他受伤后没法编辑视频,只好很懊恼地对我说:‘刚刚那个是‘脏话叔叔’,宝宝你不要学他,千万别学’……”
她哽咽得差点说不下去,归祚明轻轻叹息,柔声道:“对不起,我不记得了。”
李慰摇摇头,吸了吸鼻子,凝神端详他的脸,“那时候你不戴眼镜的,等等,你为什么还这么年轻?”
“你说这张脸?”归祚明指了指自己的左颊,“是生化面具,我自己的脸和左边眼珠已经烧毁了,不敢让你看见。”
两人沉默了片刻,在现时代很少有治不好的外伤,整张脸都被烧毁到不能治愈,李慰光代入他想象一下就忍不住浑身战栗。
反倒是归祚明若无其事地道:“刚开始是有点难受,习惯了也没什么不好,机械义眼能做到原来的眼睛做不到的事。”
“机械”两个字戳中李慰的记忆点,她同情了对方没多久,意外“认亲”的喜悦退却,思维又回到现实处境。
她想起了那群半机械人的雇佣兵,如果归祚明是她父亲的前战友,他们是不是?雇佣兵们不依不饶地追杀她和杨悦,真的只是替贩/毒组织出头吗?那么她为什么还活着?如果是为了所谓的战友情留下她的性命,又为什么把她和杨悦分别关押在两辆车里?并且这车还在行驶中,他们要把她运去哪儿?
“你们要把我运去哪儿?”她不擅长隐瞒心思,想到了就直接问出来,话一出口,两人间原已缓和的气氛再度变得紧绷。
归祚明欲言又止,低头思考半晌,他重新戴上眼镜,诚恳地看向她。
“我们要把你们送到客户指定的地点。”
“有人下单雇我们抓捕你和那个孩子,你生死不论,他必须活着。”
第十六章 第三方
李慰竟不觉得惊讶,她内心隐约已经猜到了这个答案,忿忿地道:“‘他必须活着’?那个光头佬用等离子光束炮轰我们!”
“那是客户提议的,”归祚明试探地道,“他们好像认定那孩子有特殊的自保手段,所以授权我们可以使用等离子炮。”
显然归祚明对此也有疑问,但李慰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知道杨悦会“魔法”!
她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因为她一直以为杨悦的“魔法”只有她知道,毕竟那是在他被关进乔治的地下室以后产生的——这是个简单的推理,倘若他早会“魔法”乔治根本关不住他。
她以为他的“魔法”是种偶然的生命奇迹,就像电影里演过那样:妈妈在千钧一发之际奋力抬起汽车拯救差点被辗死的婴儿,或者情侣撞车濒死驾驶座上的男朋友在爆炸前打开车门将女朋友推了出去……杨悦在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知道被困了多久,也没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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