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浅推推桌上的太瑀,几番推不醒,想着他白天随着她奔波劳累,不忍再喊醒他。就招呼着幼烟自个儿吃。
她细细夹过几道菜品尝,虽有不少菜式闻所未闻,却偏偏又合乎倪浅那刁钻磨人的胃口。没尝之前她本来想绷着脸,老练地说几句行话糊弄这公叔润一把,这会儿却说不出口了。
倪浅心里面这会儿正琢磨着,怎么把这家朱雀阁的大厨挖到海棠楼。
“倪浅姑娘,在下家的厨子是签过字,画过押的,除非我公叔润单方面愿意放人,否则他们终身都得在朱雀阁侍奉着。”公叔润笑得温润如玉,将倪浅打得小算盘一眼看穿,一句话生生让她断了念头,心口堵得一时半会儿都没透过气来。
“得,我还没说什么,你就一堆说辞,看来还想吃这些菜,还非得千里迢迢跑来你这朱雀阁?”倪浅嗤鼻一笑,心里却愈发在意,周身散发着阴深的气息。远在千里之外,海棠楼的厨子们背后莫名冷得发颤,那种被大小姐支配的恐惧感油然而生。
倪浅想到现在一堆琐事缠身,黛眉高蹙,匆匆又吃了几口,干脆撒气地丢了筷子。
“倪浅姑娘是怎么了?”
“你能别老‘姑娘姑娘’地叫我吗?我听着膈应,叫我名字就好。”倪浅心生烦躁,脾气一下降到了低点。
“那阿浅?”公叔润试探地喊了声,看她一脸小脾气上身不由忍笑着:“阿浅远到苍焰城来,如果遇到了什么难事,尽管说出来。”
“没有,只不过是游山玩水而已。”倪浅站起身,抱起熟睡的小太瑀:“朱雀阁可有空房?”
“有,”公叔润吩咐小厮准备了两间厢房,“阿浅有什么事尽管吩咐下人。”
常言道“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倪浅平时睡眠浅,今天却沾了枕头就入了眠。
也不知睡了多久,她看到一条幽深绵长的河流蜿蜒而去,视野向上,一座石桥架于两岸,上有“奈何桥”三字,“这是忘川?”疑问脱口而出。
“正是。”一个老妪向她点头,“姑娘又来了?”老妪弓着身子在桥中央熬着一大锅汤水,石桥上阴深深的雾气弥漫,老妪的声音喑哑,倪浅不由地打了个冷颤,忙摆手:“不是不是,我这是无意路过,路过而已,您忙您忙!”
“姑娘说笑了,离上次见面也没过多久。可惜姑娘喝过我这汤,怕是忘了干净,忘了也好,忘了也好啊。”
到了这,倪浅没来由地想起说书先生说过,江逸在三生石上用帝王血写上他和桃瑶的名字,事关前世,她不免好奇,四处寻觅:“婆婆,这三生石上恐怕写的字早就被后人淹没了吧?”
“非也,你去看看就明白了。”
倪浅几步走过来到忘川河畔,那河水波光粼粼却又透着幽深低沉的死气。她掠过目光,看到那块三生石,石上的名讳让她一愣,那两个名字......
“这是......谁?”
“姑娘看到的,是与那缘定之人缘分初始时的名讳,不同的人看到的名字也就不一样。三生石位于鬼界,沾染了数十万年来六界生灵过往的情,情起而现,情散而消。唉......”孟婆的叹息有如忘川的河水一般幽深难觅。
孟婆继续低头搅动着汤水:“姑娘放心,你此生已断了情根,再不会动情生痛了......”
“欸?断了情根?谁断的?经过我允许了吗?”倪浅急切地追问,虽说这情根对她而言可有可无,可白白被人断了个啥,依她不愿吃亏的性子 ,左右都感到愤愤不满。
只是孟婆置若罔闻,低头舀了一勺汤喂到嘴边轻吹一下,喝了一口。
“喂,你别喝啊!你喝了全忘了,我找谁问去?”倪浅急得大喊,一激动,这梦就醒了。
孟婆拿下汤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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