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城笑:“不适应这里气候,太了,总觉鼻孔好像被巾给堵住了,半夜总是憋醒。”
英贤上前,搂住他的腰,温柔眸被旭日映成了不似真人的橘棕:“我是认真的,非常认真,再认真不过。傅城,待在我边,好吗?”
英贤说:“想。”
两人摸黑上车,一路向东,行驶了十几分钟,停在一视野开阔的小山坡。
她衡量了一整晚,会有多少麻烦、需冒多大风险。沉东扬、蒋震、英慎、陈枫……各名字在她脑中替现,他们都在说:算了吧,不值得。
就在刚才那一刻,她终于想明白自己的许多如果来自哪里——她不想失去他。
每当她决心放弃时,大脑又不听使唤地想:如果反叛军抓住他、如果今天不是哑弹、如果世界上再也没有傅城这个人……很多很多如果。
“我联系了机场,明天午有一班飞洛哥的飞机,还有空位,你和徐亮、柯明天就走,先去洛哥,到了那边再找机会飞德国。”
时间尚早,天还是黑的,空气中已经弥漫起清晨独有的与清。
这样的偶遇,怎么可能发生两次。
他曲起手指,轻轻抚她发安:“可能会多耽误几天,但是洛哥很安全,柯的药也准备好了,你帮她换就可以。”
他经不起这样玩。
应该不会再见了吧。
“说不定回去还会嫌太。”
沉默良久,英贤嗯了声作为回答。
没再见到他时,她从未想过自己会说这话。分开就是分开,她不是会后悔的人。
傅城定定看着她,抿了很久的,嘴角弯狼狈弧度:“英贤,我说过,别玩我。”
轻快氛围戛然而止,两人齐齐沉默。
傅城说:“京城确实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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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共的最后一夜,离开力尼亚,不知何时才会再见。
她这一生都不会再现在战地区。他呢,会有离开的一天吗?又会以怎样的状态离开?
傅城看一手表,说:“还有十五分钟。这是我之前失眠跑步的时候发现的地方,从这可以看见太从地平线升起来的全过程。”
看他没有任何反应,怕他没听清,英贤又重复一遍:“傅城,我需要你。”
后膛突然震动:“想不想去看日?”
英贤服输地垂眸笑了笑,坦然迎接他视线:“我需要你。”
待那天边泛一预兆的蓝时,英贤忽而开:“傅城,回国吧。”
京城,等她回到哪里,他们就再无集。
如果她不是那个意思……他怕会疯。
两人相拥侧躺,听着他的呼声与心声,英贤始终没有睡着。
英贤问:“为什么失眠?”
可是,他们遇上了。
傅城瞳孔猛缩,整个后背都是僵的,默不作声看她。
“不会,已经适应了。”
英贤不禁笑:“我也是,一飞机就觉呼不顺畅。那现在呢,还会憋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