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如镜的面映他的一张煞白的脸,双眉攒,气沉沉。正要将药碗往边送,忽然见到面映的那张脸角勾了一。
他一怔,随后摇了摇,自嘲地一笑。定是伤重虚之故,中见到了幻影。重又将药碗往边送,垂往碗中一瞥,募地动作一僵,脸大变,手上便是一,药碗“啪”地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溅了一地的药。
跌跌撞撞便往房的一角奔去,站在一样被白布罩住的什前,一把将那上面的白布掀开,一张黄梨木的梳妆台与一方椭圆的铜镜。铜镜是容舜华母亲之,自她去世之后,这张梳妆台便连同铜镜一被遮盖了起来。
容修双手撑在梳妆台上,手臂微微颤抖着,一瞬不瞬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一息,两息,三息……
铜镜中的人勾起了,一双邪的目光直直地看着他。
他猛地抬手,放到自己的边。他的角,是扬起的。镜中的他,还在笑,可是那笑容,冷酷、鸷,带着蔑视一切的傲,不是他的笑。
脑海之中时而清明,时而混沌。
他明白过来,自己这是被甚么东西趁虚而了。
“你是何人?”他盯着镜中那人,问,看上去像是在自言自语。
镜中的人邪邪一笑,“我就是你。”
“你不是,你到底是何人?!”他厉声问。
“急甚么,我很快就会是你了。等你的心神虚弱得再也压制不了我,就是我变成你的时候了。”
容修面一变,就地盘打坐,闭上默念清心咒,试图将那东西从他的脑中驱逐去。
“别无功用了,我在你上这么久了,你都未曾发觉。现在才开始念清心咒,太迟了。”
好半天,容修颓然睁开,“你是何时来的?”
“一个月之前,你被千寻芳打伤之后。”
“你知千寻芳?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你只需知,你的这副,我看中了。”
“你看中了,我就要给你?”容修气极反笑。
“给不给由不得你。你的越虚弱,于我越有利。除非你能保证日后再不受伤,否则,只要你再受伤,便是我取代你之日。容修,你受他胁迫这么多年,就不想翻报仇?不死族与我有血海仇,我便顺替你雪了耻,你也可笑九泉……”
“闭嘴!你闭嘴!”容修愤怒地吼,双手握拳,手背之上青暴。
“父亲?”容舜华在门外问,“了何事?”
“为父无事。”容修了一气,平复心绪,颤颤巍巍站起,往床边走去,对推门而的容舜华,“为父方才不慎将药碗打翻了,你吩咐她们重新熬一碗来。”
容舜华盯着容修萧索的背影,终是应了个是,转了门。
……
容佩玖站在云岫苑外,仰看向门匾之上容远岐亲笔书写的行云般的“云岫苑”三个字。上次趁着夜来时,并未看仔细,此时一看,黑底金字的门匾竟已是被风日晒得斑驳苍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