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心经营了几个月的心理暗示,今天就要见真章了。每一次在她面前刷存在感,什么时机多少剂量,他都有一本账。就得慢慢累积,潜移默化,等她自己都认同了,最后一击即中,不爱也得爱。
令主眨眨眼,再眨眨眼,纤长的眼睫羽毛似的刮到她脸上。怎么样,天怒人怨吧?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长得这么好看!反差萌这种东西,向来屡试不爽,就算镇定如灵医,这刻也把持不住了吧?
快说看见了,承认后就可以作深入了解了。令主简直有些迫不及待,“看我的眼睛,看我的鼻子还有嘴……”然后微微偏过头,拿手指了指眼尾,“看见没有,我这儿还有一颗泪痣,是不是很妖娆,兼具梨花般淡淡的忧伤?”
他分明窥见了她眼中的惊艳,那种光是藏不住的,尤其感情浓到一定程度,令主觉得自己能够看穿她的心。况且露不露脸这种事,自己绝对有自主权。他已经毫无保留,她要是再看不见,那她一定是装的。
他转动脑袋,帮助她全方位了解他的长相。他们那一族,化成人形后都这么美,令主认为自己更是族中翘楚。当初他降生时,长老们曾一致惊叹,“从来没有一个孩子能像阿准这么漂亮”。他不是那种孔武起来就忽略五官的,他有女人喜欢的强健的体魄,更有女人痴迷的,精致魅惑的脸庞。
他准备好了未婚妻为他神魂颠倒,正畅想她拜倒在他大裤衩下的景象,却听见了令他难以置信的话——
她说:“白准,为什么你只有脑袋没有脸?”
令主愣住了,忽然惊恐万状,“怎么可能!娘子你是不是失明了?”
无方慢慢摇头,很为难的样子,“花瓣上的每一道脉络我都看得清楚,独独看不见你的脸。你不脱还好,脱了有点恐怖。”
令主说不,他明明已经把脸上的屏障撤掉了,难道他的法术失灵了?他不相信,拉起她的手压在自己脸颊上,“你摸摸,我有脸的。不单有,还相当匀停明媚呢。”
无方强忍羞怯,在那光致致的脸上摸了两把,“摸得着看不见啊,所以我还没喜欢上你。”
令主发现这个玩笑开得有点大,照这态势,他恐怕没机会洞房了。
他几乎绝望,“你是不是把我当傻子了?前几次我都控制得当,这次全露你却说看不见,分明是有意刁难!”
结果就是这一句话,印证了无方乍然蹦出来的猜想。
他果然动了手脚,所谓的真心才能看破他的真容,也是他设的一个套。这老东西怎么会这么坏,以前她总把他当傻子,原来自作聪明的是她自己。他是又精又刁钻,今天露一点,明天再露一点,全是他放长线钓大鱼的好算盘。
她气得要命,双手一推,把他推得仰在了花蕊上,“你才是把我当傻子呢,骗了我这么久,藏头露尾装模作样,别以为我不敢打你。”
她冲他举起拳,作势挥了两下。令主呆呆的,才发现刚才说漏嘴,被她识穿了。
他一口气上不来,颓然躺倒下去,捂住脸哀嚎:“怎么会这样!如此天衣无缝的部署……”在最重要的节骨眼上竟功亏一篑了。不过他从指缝里偷偷看了未婚妻一眼,她似乎并不真的生气,只是有点不满,愤然瞪着他。
她当然舍不得打他,他对自己有信心。想了想重新振作起来,两手向后斜撑,勾着脖子,袒着精壮的胸膛,目光迷离地望向她,“娘子,那些都是小事,别放在心上,重要的是我们两个很相配。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当我得知你从森罗城拿走了我的聘礼,我就意识到,我之所以活了一万年,全是为了等到你啊。”
他开始说好话,肉麻段位之高超,可以和他捏偶人的水准成正比。无方脸上不屑,其实心里终归踏实了。就像你点了一道菜,如果这道菜色香味俱佳,那当然再好不过。但如果口味尚可,形状差点,也不能倒了,至多闭上眼吃下去吧。
她不说话,他便来纠缠她,试探着在她手上碰一下,见她不反对,又在她耳垂上捏了下。
无方被他撩红了脸,故作镇定地蹙眉,“你先把衣裳穿上行吗?”
令主精心设计的桥段又被泼了一盆冷水,负气地拽了拽领子,坐在蕊上生闷气。海底的莲火映在他眼眸,这脸虽然无懈可击,可还是让无方觉得不习惯。
她居然有点想念那个没脸的令主,那时候傻得浑然天成,不像现在让她晕头转向摸不着门道。这脸不是好脸,有令人沉迷的魔力,看久了觉得什么都是小事,什么都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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