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2/3)

他透过沾满泪珠的睫，用一极度悲伤，难以置信的目光去看他：“咱们在一起多少年了？我心里是怎么样的你会不知吗？十年，是能一笔勾销的了的吗？虽未立誓言，可咱们心里都有数。你要是死了，我也变成鳏夫一个，世间再无伴侣了。你要让我如何平静，如何不悲痛，还要装作寻常朋友同你叙旧别？你怎能如此对待我？还用这般语气来归概你我的。”

乌洛兰延抚着他脸，心痛：“听我的话，以后不要再跟那些年轻公哥儿的胡闹混耍了。年轻只图好玩，看着他相貌好有意思就不住要耍，耍来耍去，总没有好结果的，只能落得一场空罢了，到来还是各有家室，闹得不愉快，还要伤许多心。往后要是碰到喜的姑娘，便好好认真对待，不要三心两意。要是碰到喜的公哥儿，还是算了吧，不要再多用，重蹈覆辙了。”

寂静的夜晚，乌洛兰延忽然从梦中醒来，枕边是青年熟悉的呼声。

贺若只是悲恸大哭。

贺若抬手挡着，坐在那，时间不语。是悲痛呢，还是冷肃呢？乌洛兰延看不见他的表，只能隐约看到到他鼻睛通红，双手*的，有泪雨淋一般从指间往外落。他整个人压抑又沉闷，只是埋坐，不抬看他一。

竟没有太难受,反倒比平日舒服一些，可能因为他现在心中平静。他转自枕畔望去,看到桌上的蜡烛燃的还有一半,他知现在还没夜。

他知，以他两人的关系，不讲什么，安什么，都是多余了。没有意义，只会勾起人无限的悲伤。

他脸苍白笑了笑：“只有庸男才耽于.*，庸女才为那庸男神魂颠倒。咱们都是不屑一顾，看他们愚不可及。可结果，你我还是各有家室，越行越远。到最终，最要的，还是自己边的亲人，老小妻儿。这岂不是对你我当年狂妄的讽刺吗？”

怕是夫妻，一年之中又有几个日是在一起的呢？不过是男人在外官仕，妻在家中敬养父母抚育幼儿，日日不过是被家务琐事缠。偶尔回家一见面，她讲她的油盐酱醋家里短，他讲他的同僚公事，几句话能合得来呢？再或者男人在外养个外室，喝个酒，狎个，纳上三房五房的妾……名为夫妻恩，不过是搭着个伙过日罢了。远不如咱们志趣相投，心意相通，同肩起坐同行来的逍遥快活。”

乌洛兰延注视着他，准备了一腔的话，事到临，却说不了。

贺若：“除了我，没人会为你痛苦。什么妻儿，她考虑过你现在的境的吗？只有我才这么傻，天天为你心为你牵挂肚，结果却只换来你一句风凉话。我把你当成侣，你却已经将我当外人了。总归是我想的太多，自作多。”

想来想去，也就那么些。该见的也都见了,该说的话也都说了,青年的温还在他边，他是没什么遗憾了。

乌洛兰延满脸是泪，痛：“你要让我死也死的不安心吗？”

这宝贵的夜晚……他开始在脑中细想,这一生，曾经经过的人,见过的事。

时间竟变得这样慢了。

第145章 几回魂梦

睡了一觉，以为都要天明了呢,原来连昨日都还没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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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若搂着他肩膀，脸凑上去贴着他脸：“你不能安心，你若走了，我就变成孤独一人。这世上没人比你更让我，没人能代替你在我心中。咱们是比翼连枝，你忍心让我痛失所吗？”

他想：这样清醒的时候不多了。

乌洛兰延听到这话，泪也堪堪了来。

过了不知多久，他终于抬起来，满脸红泪，哽咽：“……对你来讲只是辞别故友，你可知这对我来说是丧偶之痛啊。”

也许,这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如此清醒地觉到自己。

有一年多,他没有和任何人同床共枕了。这觉恍如隔世,他几乎以为是两辈的事了。独自闭目良久,他慢慢想起，昨夜贺若留的太晚，所以两人同宿了。

除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