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节(2/3)

“朕真想回山啊。”

他用砺而沙哑的嗓音，轻轻哼唱起了一首敕勒人的民歌：“天苍苍……野茫茫……风草低见羊。”

拓叡说：“那会真快乐啊。”

她正想着冷，就听见他叹息说：“好冷啊。”

敕勒人早已经鲜卑，山已经没有了敕勒川，山有拓皇帝的行……拓皇帝每年秋天都要往山去巡兵。每年秋天，拓皇帝都要带着他的皇后去山的行居住。

拓叡说：“今年有遗憾……本来今年天打算再南巡的。今年不去洛了，往东海边走一遭，带你去见识见识东海……明年往西，去安……再明年去江北……朕打算在洛也建一所行……那样以后南就方便了……”

他说了许多话，大多是生平的履历，和经过的一些事。除了山。还有江南，还有洛，甚至说起辽东。他记忆非常好，描述起当

那时，确实是他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那会贺若、乌洛兰延都在，他还有常夫人，还有冯凭，还有神和小常氏打架吃醋。他刚刚被封为太孙，一切都是那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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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叡说：“不冷了。”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他，想让他兴，又怕说的太多，勾起他更多：“怎么不记得，那会我第一次随先帝巡呢，还有贺若，乌洛兰延，咱们一同骑的。”

她泪倏地落来。她想止，止不住，泪一滴一滴落在他上。她先是无声地落泪，后来演变成泣，泣声越来越控制不住，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嚎泣。

敕勒人生活在山，被拓氏征服以后，敕勒歌也传了鲜卑人中。鲜卑人也会唱敕勒歌。敕勒川，山……

“为什么不选再南边一……南边洛也是好地方。汉家中原，四朝都城……冬天也不冷。”

她只是嚎啕痛哭。

他说：“你还记得，咱们当年，跟先帝北巡山的事吗？”

他目光望着虚空，好像已经在原野上。他好像看到了云涛低起伏的山峦，嗅到了草原上的烈风。

他声音仿佛比平日神好些，这让她有欣喜。但是不敢大喜，怕喜极生悲。所以她只敢小心翼翼地喜。

“朕真不喜平城……”

她想他大概是吃了冷，所以会觉得冷。她示意人，再取一件新的裘被来，人很快取来了。冯凭将裘被替他裹：“皇上还冷吗？”

那段日，也是冯凭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刻。她有了太孙依靠，一次觉到中的好。那时未料到会有今日的悲痛。

她只是幻觉冷，实际上殿中温如，炭火烧的熊熊的。

“朕好久没有骑过了。”

她听着远的漏壶声，寂静中，仿佛能受到外面的北风呼啸，原野上大雪满山。这殿忽然变得很冰冷，好像是天寒地冻中的一间大铁屋。

“又冷……又燥……一年四季都是风……祖为什么要在这里建都呢……”

别离奇，竟然好好的没腹痛。

他昏迷的时候，她盼着他醒来。他醒来的时候，她又盼着他赶睡着，因为这样醒着，很消耗力，他今夜好像特别说话。

她的哭声要震破了他耳，他恍若未闻：“朕要是死了……不要葬在平城……要葬在一个和的地方……要葬在繁华一的地方。人多，才闹……朕最受不了冷清……陵墓不要太了。太了……见不到光。一定不要把朕埋的太了……埋的浅一……埋的太……不过气……黑的找不到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