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会讨不到媳妇”似戳中极焕要害,他登时遭雷击般直起,握笔:“写写写,我上写。”
小黄在旁边帮他研墨,宽:“好啦,快写罢,就等你了。”
绣绣忽然拉住小黄袖,“姑娘,我那日托你送回昆仑给紫菀上神的东西,她收到后可有说喜?”
彼时,金阙云,灵霄殿上。排在文武百官队列中的极焕,冷不防打了个嚏。
然而半个时辰后,不争气的极焕依旧没能写完稿。
小黄从车上来,踩到一脚冰碴,她顺手撑起一把纸伞,伞面正红,绘了两朵沾海棠,海棠是白的,雪落在上面亦是白的,有些不大分得清,只在转动伞柄时,洋洋洒洒飞落的是雪。小黄有想去上清寻旸谷,但阿爹阿娘都在边,她不好意思。
金乌依旧是“嘎”地一声,两只翅膀护住自己的肚,说什么都不让小黄再戳了,奈何它大腹便便,此动作更显得重轻,护住前护不住后。小黄想起来自己很久以前翻异域话本,有看过一类珍禽,同此时的金乌很是肖像,是叫唐……唐什么来着的,她记不清了。
发时辰已至,门外,行车家童得急切,万般无奈之,他们潜二哥极瑶的书房,翻到《历年总结合录》,从中随意了一份,揣兜里算完事。
三十三天碧波云海,瑞气浩渺,从昆仑发的车跃过雨时桥,在金灿灿的浮离海上奔腾。
极家排前的几个,都是兢兢业业的主儿,讲稿什么的已一早准备好,此时倒也清闲。小黄则因为刚任职,冬雪宴上不用发言,旁听即可,更是逍遥自在。只有一人——
绣绣望向别,幽幽:“岂止容不,都塌了。”
“自然是喜,夸你乖巧懂事来着。”小黄疑惑,“怎么才想起来问?第二天你没有问我大哥吗?”
绣绣解释:“近几月雨绵绵,金乌不需上工,成日在旸谷山中吃毕便睡睡毕便吃,不消三月,已为它换了四五个车厢了。”
小黄:“……”
极焕怏怏:“不写了,我带车上写。”
极焕扭,四看了看:
鉴于金乌态过于浑圆,有失仪态不说,极风每日驾车载着它也劳心劳神,煦晨每日供给它的荤便被取消了,只给吃清蔬菜,还要在绣绣的监督完成一百二十八个侧空翻。
九重天的冬雪之宴刚好设在小黄回煦晨当值的那一天,天后广散请柬宴邀四海八荒的神仙,她后园赏梅看雪,顺带汇报一整年的工作近况——其实后者才是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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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小黄拾掇好文牒加印,先去了煦晨。
莹白,朱砂明艳,一句四字是我也想你。
小黄领悟了绣绣言语上的意思,心中慨叹一番,为于风月事上惨败给大哥的五哥而到惋惜。
“换四五个车厢,意思是原来的车厢已经容不它型了吗?”
小黄听罢又戳了戳金乌的肚:“你还挑啊。”
***
小黄恨铁不成钢:“前天晚上我你,你说昨晚写。昨晚我你,你说还有今天上午。现在叫你快写,你!……我不给你磨墨了,你自个儿慢慢写吧。”最后总结,“五哥,你这拖延,会讨不到媳妇的!”
绣绣跺脚,“这怎么好问上神的。”语毕,飞快地别过,耳慢慢浮上一层粉。
极焕着窝从稿纸堆里挣扎来,两个硕大的圈黑得像刚蹭了煤灰,咬笔杆一面一面哀嚎:“年终总结!年终总结!又是年终总结!老不想写!”
暮时天后唤雪姬降雪,天骤暗,鹅落雪纷扬一片,落浮离海中,溶界。
接到娟鸟送笺,拆开信,倒一桌,男人修的手指拂了拂,将那一句四字归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但供给金乌的蔬也得有个讲究,寻常金乌是不吃的,需得是天后的御园里现采浆果竹实。
金乌“嘎”一声,怒目而视。
第25章 冬雪之宴
绣绣见到她很兴。多日不见,绣绣是没什么变化,那成日苦心钻研小黄本的金乌鸟倒是圆不少,嗉臌胀,腹圆翘,连带着翅膀都是嘟嘟的,小黄围着它转过两圈,忍不住戳了戳金乌的肚,笑:“几个月不见,你怎么胖成这样了?你是工鸟啊,又不是禽,这么壮,等着在年宴上尽自己一份力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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