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侧了侧,“许久不见,我特地别心裁地织了梦境,作见面礼。我想,你应当很喜,你看你,方才已是去了。”
待到烟云散去,诛仙台上空剩铁索,已失了红衣女的踪影。
“师。”他听见自己低哑的声音。
“只怕你到时候无能为力!”无垢狞笑,“她会死,死在你面前,扬灰挫骨万劫不复!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就凭你,能抵抗得了九重天千军万?”
突然,他话一转,恻:“不过,你若是与我合作,那就不一样了。有了我的帮助,谁也动不了她。而我,只需你帮我杀一人。”
他们却夺走了她。
诛仙台上绑着的人,是小黄,穿囚衣,形容枯槁,自披散垂落的发间,可以看见她消瘦得惹人疼惜的面庞。
旸谷结动了动,“无垢,你错在不该以此事戏我。”
旸谷颓然地跪在地上。
是那一瞬间发生的事,天君忽然拍案而起,声如洪钟,威震四方,“来人啊!将罪仙极黄打天牢!明日午时问斩诛仙台!”
旸谷竭力奔跑,在他的手指快要碰到小黄时,从天而降的惊雷将他生生震开。
“你永远都不会忘记,她是因你而死。”无垢的声音寂凉,听起来不像是威胁,倒像是在诉说着他曾亲见过的事。
“我会护她!”
旸谷凭空一把剑,冷声:“你现在修实形了?”
“旸谷……”小黄抬,裂的嘴微张着,“救我。”
“啪”“啪”角落里传来击掌的声音,披着袍的男从黑暗中走,手一挥,诛仙台上诸景已被他收袖中,“你倒是戏。”
审判者驾云而至,穿黑斗篷的审判者手持一惊雷,宣告临刑之人的罪行:“罪仙极黄,私闯禁地,漠视天规,其罪当诛。现剔其仙骨,破其丹元,极刑之后,魄散魂飞!”
耳旁雷鸣与风声齐喧,大朵大朵雪纷纷扬扬,被空气里漂浮的火星灼烧成瑰丽的烈火冰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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旸谷抬脚,缓缓走上去。
“不!”男人疯了样奔上前,拽住铁索,四找寻,“师!师!师!”
男的声音喑哑难听,像是拉在破弦上的曲。
自黑云破漏的一日光,斜落在大的白冰上,借着那抹光亮,旸谷看清了石旁拴着的人。
男人猛然睁开,前景并非旸谷山,亦不是凌霄殿:玄冰塑就的台,四面拴着寒铁铸成的链条,由一座笔直天梯贯通来,第一级台阶就在旸谷脚。
八万年,他盼了八万年,才盼来一个师,才盼来一个他如此依恋的人。
为何要捉他师?为何要诛他师!怎么不捉他?怎么不杀他?他宁可被挫骨扬灰的是他自己!
“唔,还没有。”无垢撩起自己的衣袍,里面一团雾气,“不过托你的福,我的修为在一一恢复。”笑了笑,又说:“你其实一直在担心,是不是?如果没有你心的障,我不可能恢复得这样快。梦境虽为我造,却是依着你的心而建,你在怕,怕你心里的那个丫当真死了。”
诛仙台,诛灭罪仙之地,节气在此已然颠倒。
语毕,手中惊雷劈,明亮的火划过天际,在落地时发大的爆裂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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