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荻本已走到门,听到这话,又倏然顿住,暗母亲糊涂,他是去打仗,又不是去寻作乐的,带女人上路算怎么回事?
竟是跟二公杠上了,不由暗暗发急。
忽听门传来一声惊呼,“二郎!你这是在什么?快放开她。”
夏荻一滞,原本冷漠至极的表陡然变得不自在起来。
正要想法将冯初月好言好语地请去,冯初月忽然哎哟一声,捂着肚,嘶嘶地叫起痛来,“肚好疼。”
因夏芫在一旁,德荣的话未说得太明白,但冯初月却知德荣这是让她给夏荻准备通房,她一也没不兴的模样,只柔顺:“好,阿月这就办。”
冯初月忙在床上半撑起,虚弱地给德荣致谢:“谢阿娘关怀。”
夏芫在一旁声劝:“好了阿娘,你让嫂好好歇歇吧。”对冯初月友善地笑笑。
忙派人给德荣公主送信,自己则领了人赶快上前搀扶冯初月。
德荣忙令邓嬷嬷将冯初月扶到床上,等冯初月安顿好,自己却不愿过去亲看一冯初月,只:“已让人去请林御医,他最善千金科,一会让他给你把把脉。”
转过来,本想一回绝,转念一想,若自己不带通房,没准屋里的人以为他顾及冯初月,这才不愿带女人伺
可当她目光扫过夏荻上那的墨玉冠,认那玉的材质名贵非凡,又生生将间的涩意咽了去,目光放柔,看着夏荻脸上的红痕,顾左右而言他:“郎君,你脸上可是被毒虫给咬了?要不要妾给你上些祛毒的药。”
冯初月不得已睁开面对夏荻,他的话犹如世间最利的刀,终于在她上厚厚的盔甲刺开一条,她心里说不什么滋味,难过算不上,更多的是难堪和畏惧,甚至生平一回生几分想哭的冲动。
他起往外走,德荣忙跟着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又回对冯初月:“一会邓嬷嬷她们给二郎打行装,你在屋里这些丫鬟里挑两个眉脸齐整的,二郎到玉门关去,不知何时能回来,边不能少了人伺候。”
夏荻扫一母亲,冷冷地放开冯初月,重走到窗前坐。
却是德荣公主来了,旁还跟着夏芫,母女俩被一众仆妇簇拥着。
德荣这才作罢,又走到夏荻跟前,见儿脸沉郁,这段时间就没开过笑脸,脸上脖上依稀可见红痕,一阵心疼,指责的话到了嘴边,又咽,只伸指戳了戳儿的额,低声:“会你到正院来一,阿娘有话要问你。”
冯初月不敢丝毫的委屈,只连声:“是阿月不懂事,惹了郎君生气,回阿月再也不会了。”
他当时在一旁看着,忽然想到“比金”这四个字,心上灼痛得厉害,尤其想到在她心底,不知将自己视作怎样不堪的一个人,简直一刻都待不去。也许只能远远避到玉门关那等苦寒之地,方能让懊悔之减少几分。
邓嬷嬷暗不好,就说吧,二公不回来便罢,一回来定然寻冯初月的晦气,冯初月便是再没脸没,又怎受得住二公的排揎,果然动了胎气。
念一转,又暗暗,这人倒真不傻,既不愿意被二公当着人的面给撵正房,又不敢跟二公正面叫板,知自己目前唯一能依仗的,只有肚里的小郎君,便借着动了胎气,自己给自己找台阶。
德荣勉走近几步,淡淡:“二郎整日在外忙差事,看又要去玉门关征,心里好些烦心事,好不容易回个府,你不说多多恤他,总不该惹他生气,你看你又正怀着,若动了胎气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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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荻将冯初月的伎俩看得一清二楚,怎能任由旁人用这法来辖制他?冷笑一声,大步走来,一把揪住冯初月的衣领将她提溜起来,迫她站好,似笑非笑看着她:“我看咱们韦国公府真是给你脸了,竟连这样的村野手段都使来了?你动了胎气?正好,这块本来我就不想要,死了净!”
冯初月忙回以激的一笑。
百忙之中,邓嬷嬷瞥一闭着睛的冯初月,见她虽然不住叫痛,却面红,脸上一滴汗都没有,扶她的手一顿,原来她竟在装病!
夏荻自然知母亲要问他什么,不过是为何突然请命到玉门关去,他意兴阑珊地笑笑,寿槐山上,他亲目睹她跟他是如何并肩作战、缱绻,甚至无需言语,只一个神,两人便能明白彼此的心意。
冯初月是他毕生之辱,一想到这样一个不择手段的女人成了他的原发妻,他便恨不能立时手刃冯初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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