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效直看着沁瑶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方翻身上马,带着常嵘等人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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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平走后,皇上径直去了永寿宫,刚坐下,正要跟怡妃说道康平昨日大婚一事,米公公领着太医院院首余若水来了。
行完礼,米公公忧心忡忡地对皇上道:“皇上,余太医已然给宫里这几位患了嗽疾的女官及宫人看视过了,几人的症状如出一辙,都是咳中带痰,兼夜间喘息,有些痨病的影子,因事关重大,余太医慎重起见,特来向您详述一二。”
“痨病?”皇上和怡妃神色微变,看向余若水,“余太医可看准了?”
余若水不慌不忙一拱手,回禀道:“臣近些时日一直在给几位患病的宫人看病,几人当中,最先起病的是秦女官,黄御医臣给秦女官探过脉后,依照普通的伤风开的方子,谁知秦女官吃了半月,嗽疾非但未减轻,反而添了痰中带血丝的症状,太子殿下见状,忧心如焚,指了臣来接手诊治。臣初一上手,便疑心秦女官患的是痨病,更令臣忧心的是,没过几日,宫中便陆续有四名宫人患上嗽疾,巧的是,这几人都是患病前曾与秦女官密切接触过的宫人。臣便试着给秦女官改开了专治痨病的方子,她连饮两日,症状稍有缓解,臣便越发敢笃定了,皇上,娘娘,秦女官患的是痨病无疑。”
“真是痨病?”怡妃焦急地看向余若水,“余太医,这病可还能治?不会有什么大碍吧。”
余若水未抬头,躬下腰回话道:“秦女官年纪尚轻,又在起病之初,只需按时服药,每日滋补的汤水不断,静养个半年左右,也就无碍了。只是,这痨病能传人,秦女官若要养病,恐怕不宜继续留在宫中,以免传染给宫内诸人,尤其秦女官平日只在永寿宫当差,长此以往,怕有损娘娘的千金贵体。”
皇上和怡妃听了这话,头一个想到的却是太子。
“让她出宫吧。”皇上当机立断道,“回靖海侯府将养半年,等病养好了再说其他。”
挥挥手,令余若水和米公公下去,道:“除了秦女官,另外几名患病的宫人你们也一并做安排,早些移出宫去。”
两人领命,退下,各自去做安排。
怡妃面露为难,在一旁看着皇上,几次欲言又止。
皇上余光看见,淡淡挑眉道:“怎么了?想说什么。”
怡妃秀眉轻蹙,“太子殿下只怕未必会同意阿媛出宫,他眼下正跟阿媛热络着呢。”
皇上哼一声,“他是太子,事关国体,岂能事事由着他的性子来?阿媛患的是旁的病也就罢了,偏偏患的是痨病,丝毫马虎不得,万一传给了他可如何是好?朕主意已定,明日便让秦媛出宫,他若胆敢犯糊涂,朕自会好好申饬他,绝不会纵容他,谅他不至于糊涂到不能体恤朕的苦心。你不必多言。”
怡妃果然不再多话,转而拿了靠枕放到皇上腰后,柔声道:“累了一日了,躺下歇会。”
皇上任由怡妃服侍,歪在榻上,摆弄手中的念珠,沉吟一会,淡淡道:“且让她先将养半年,若到时候能痊愈,太子仍非她不娶也就罢了,不必另选太子妃。若这孩子身子就此坏了,这太子妃的人选恐怕得好好商榷,总不能选个身子不好的孩子给攸儿做妻子,这两情相悦固然重要,长长久久却也少不了,不能只依着攸儿的性子胡来,他年轻糊涂,咱们却不能害他一辈子。”
怡妃忙道:“皇上所言极是!您对太子是一片慈父心肠,对阿媛也已经仁至义尽,就看这孩子有没有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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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媛惊天动地地咳了一晌,只觉整个肺叶都差点咳出去,好容易停下来,有气无力地抚着隐隐作痛的胸口,喘息不止。
直到缓过劲了,秦媛坐起身,端了床头的药碗来喝,忽然有人敲了两下窗楞,在外低唤道:“阿媛。”
是太子的声音。
秦媛只略顿了顿,继续面无表情地饮着药,等太子连唤了好几声,方用帕子拭了拭嘴,柔声应道:“攸郎。”
太子听到这怯生生的回应,脸上的愧疚之意更添一层,忙道:“阿媛,我刚才细问了余若水,你这病只要好生将养,断无大碍的,你莫怕,明日回了侯府,只管放心养病,要吃什么用什么,我都会替你一一安排妥当,只要得空,我便会去看你。父皇说了,等你病好了,也该出孝了,到时候便为我们指婚。”
秦媛一边听一边慢条斯理地绞着帕子,听完,仍用帕子捂住嘴,有气无力道:“攸郎,你不必如此费心,我回了府,自会好好照顾自己。”
太子满脸怜惜,“你府中如今连个主事的大人都没有,仆妇们难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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