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我也会想,倘若有重来一次的机会,是不是还想遇见你呢?”
“其实,”谢宜舫缓缓:“那一夜,我也没怎么睡得着,第一次有人来跟我作伴,心里实在是太兴了,可是嘴笨,说不。”
“最后一次跟你说,”阮琨宁:“——对不住。”
“只是忽然想起来,”谢宜舫答非所问,轻声:“多年之前,阿宁留在谷底的第一日,我们也是这般,隔着一堵墙说话的。”
恰在此时,谢宜舫的声音传了过来,他:“阿宁也睡不着?”
她平躺在床上,泪不知不觉了满脸,却连伸手抹一把的力气都不曾有。
“你不必同我说这个的,阿宁,”谢宜舫静默了许久,才低声:“我只想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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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几个字他说的声音极小,几乎不曾,阮琨宁用尽了耳力,却也没得个结果来,便再度问了一次:“什么?”
“唔,”阮琨宁应了一声,又反问:“怎么,你也是吗?”
“是呀,”阮琨宁怀念:“那时候刚刚到这儿,上又有伤,前途未卜凡事皆暗,怎么也睡不着。”
这话说的有些伤,却也是事实,一时之间,阮琨宁竟不知应该说什么加以安。
阮琨宁定定的盯着屋看了一会儿,沉默许久之后,终究缓缓的合上了。
“你不要说话,听我说完,”谢宜舫的声音暗笑意,似是轻叹,又似是解脱:“这些年不曾见,心底压了许多话,除去你,世间便再也没有别人能明白了。”
“三十二年前的我喜你,三十二年后的我不觉得后悔,仔细想一想,其实也是福气。”
“我想了许久,到最后,还是觉得……遇上你会好一些。”
许是睡前的心绪难言,这一觉她睡得并不久——谢宜舫应该也是。
,轻轻的翻了个。
“趁着这些时日说与你听,竟也七七八八倒得差不多了。”
他几句话说的零碎,阮琨宁听得也零碎,却并不会阻碍她了解其中的意味。
阮琨宁嘴微动,刚刚想要开,却被谢宜舫打断了。
“喂,谢宜舫,”阮琨宁轻轻叫他。
谢宜舫似乎也不想听什么安,而是继续:“阿宁,这些日我们同行,一路上走走停停,几乎都是我在说,你在听,哪怕只是如此,我也觉得快活。”
“没什么,”谢宜舫似乎轻笑了一声,随将这一页掀了过去,只是:“阿宁早些睡吧。”
“命运这个东西,”他似乎是在叹息:“当真是无常。”
这座竹屋承载的记忆太多,叫人难以停留,无论是阮琨宁,还是谢宜舫,都是同样的心绪。
“怎么,”谢宜舫语气带笑,淡淡的洒脱,他:“阿宁也有话想要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