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定主意,顺着甲板一侧的窄小楼梯往走,船忽然摇晃起来,拾得熟练地扶着楼梯的把手,脚步并没有停。那间透黄灯光的船室传嬉笑之声,拾得掀开门的布帘走了去。叶夫格尼脸红通通的,正一手搂着一个迷人的南亚女郎。这两人是叶夫格尼的专属女伴,至于船上的其他人嘛,还有几个姿略逊的女郎惦记着他们兜里不多的银。
拾得叹了气,“我也不怪你,我自己何尝不是想个赌注。只是我现在改变心意了,为我准备一艘小船吧,我的大朋友。我有更稳妥的方法穿过那些冰川。”
拾得嘴角微微上扬,“这个嘛,就需要船你把向导借给我一用了。那个肤很白的中国船工,只有他认得白港的路,对吗?”
叶夫格尼随着拾得上了甲板,边走边问,“怎么了,我忠心耿耿的小朋友?”他的声音亲切而不乏揶揄,整个船的人都知拾得带了一个睡人小和一位玉石公,并一直小心翼翼地照顾着他们。拾得清了清嗓,“我要你帮忙准备一条小船,只要一靠近海湾,就把我们几个人放来。”叶夫格尼脸上现了不可置信的表,“你说什么,我的小朋友?”拾得了一气,“你上次没有和我说真话,你本没有停靠过白港,对吗?那里没有地方可以让一艘船只靠近,可是你还是决定冒个险,赚这笔数额不菲的银。”叶夫格尼瞠目结,“你,你,不要说。”脸涨得更红了。
船行向北,日一天天变得寒冷。拾得早已在苏埠置冬衣,又吩咐船工在二人的房屋中上炉。他自己却经常拎着一壶冷酒,裹着棉衣在甲板上坐上一整天。海风在脸上如同刀一般,拾得啊拾得,你说要好好照顾公一辈,可你现在却什么也不了。他想念合虚山上冬天里的日,大雪纷飞,在屋前越积越多。箜不让扫雪,任厚厚的积雪将屋围绕起来。他说雪可以提亮某些乐的音,果然夏曲冬奏,连飞鸟也来循迹。拾得是在这样一个冬日发现自己的世的,没有什么沿着溪飘来的婴孩,有的只是龌蹉的人心。他躲在暗的屋里,撕扯着衣服和发,将上抓一条条伤痕。这时候他听到了箜的乐声,那么纯净而又那么明亮。他知箜和这一切就是他的雪,去净化他血中的肮脏与罪恶,他知自己再也离不开这片晶莹洁白的雪。等他终于收拾好自己走屋,箜早已酩酊大醉,倒在琴台上。拾得默默地把公扶回卧室,喂他喝安眠解酒的茶。这件事他已经过无数次,可这一次他的手微微发抖。假如他是箜,他无论如何也不到这样安睡。还好他是拾得,注定他是拾得。
叶夫格尼沉默着,他大的躯在月光像一尊石像。他终于开了,声音中带着一些疑惑,“你确定这样吗,我的朋友?那些冰川,它们十分危险,一不留神就粉碎骨,就算是我的大船也”拾得打断了他的话,“船,我说的去吧。乐正家说话算数,事成之后,你还是可以去汴京兑换那银票。”“可即使你们能穿过冰川带,也未必能找到白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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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拾得百般不愿,他们还是又在苏埠耽搁了几日,叶夫格尼要好好地改造他的商船,否则以现在的状况他们也许见不到白港的黑悬崖便早已给大海吞没。拾得将这个消息告诉箜的时候,他沉默不语。拾得知越是晚一日,墨心救活的希望就渺茫一分。可他觉得箜渐渐不那么在意这一件事了,他整日里倚靠在墨心的床榻之旁,奏着陌生的曲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