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将领还要说些什么,淇心微微一笑,从人群中间挤了过去。那些隘前排队等待的人先是一愣,随后就有人小声嘀咕起来,“这姑娘莫不是疯了吧?这个时候还要往那边去?”更有些大胆的,“是不是郎留在了那边,非得要过去不可,嘻嘻。”“郎又如何,还是不是活着都不好说。”淇心艰难从他们旁挤过,借着袖灯的微光,看到他们看自己的那微妙而复杂的表。她了一气,低着继续逆着人向前走去。
淇心走上前去,忽然用大家都能听到的音量朗声说,“请各位让一,我要从这个门去。”
黄昏时分,她终于到达了遗言客栈附近。她本来不愿意再接近这个地方,可这些日发生的事特别是黑石崖上的际遇让她对界的看法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在这样的荒郊野外,能在一个熟悉的地方过一夜不是什么坏事,这么想着,她仿佛已经见到那两个腰肢婀娜的女人,昏黄的石灯,煮得咕噜咕噜的草药汤。
快到这条队伍的尽之时,淇心注意到两个不同寻常的影,一个脸憔悴,衣衫褴褛的农妇带着不过五六岁的小女孩,小女孩显是困倦之极,将圈在母亲的腰前,却仍无意识地跟着向前。这是途跋涉给她的历练。经过这两位母女边是,小女孩忽然睁开睛。淇心看到她乌黑发亮的眸,心中无限怜惜。希望她们早些过得苍山,到了那边,一如禅师和驴将军会好好照顾这些人的。
就在此时,听得远传来模糊不清的嘈杂声,听声音人还不少。淇心不及多想,向着声音来疾步而去。待得爬过一座不的山坡,前的景不由得令她大为吃惊。只见她当初来时所攀爬的那棵大的落木所在之已改成了一个狭窄的隘,此时一队装备齐整的兵士正守在那里。而隘的那一边,蜿蜒曲折的山上排了一条很的队伍,因为天将晚,很多人拿着袖灯,柠黄的灯光连在一起,如同一条悲伤的河,被这隘生生截断。
淇心奔到门前,只见门那两块蓝门帘还挂在那里,然而门帘之后的木门闭,一丝光亮也无。淇心抬去看那一面山,那些的石窗还隐约可见。一想到之前和自己同行的那两个人,还有其他许许多多的人,都还静静地躺在这个关门倒闭的客栈里,淇心就不寒而栗。
所有人,包括站在那里的且兰国兵士,都用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着她。那位将领上前一步,拱手,“姑娘也许还有所不知,大冉境如今战火连连,这些人都是从中原一路逃难至此的。如今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过境为好。”淇心,“我有要之事,一定要去大冉。劳烦了。”
他们和我一样,都没有家了。
这是她走过的最漫最煎熬的一段路了。
一块旧木牌倒在泥地里。后两个字已经看不清了,遗言两字还模糊可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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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念间,人已挨得近了。这隘本有一形同虚设的木门,看来正要关上。这位级将领虽然说的句句在理,可那些途跋涉的人哪里听得去,那些排在前面的仍不住要往里挤,几个力气大的早已挤门。门的兵士退两难,大家便都僵在那里。
那灯光和人声离淇心越来越近了。
古人说顺势而为,顺而行。可我如今却在逆行舟,逆时而动。每一步都很艰难,每一步都不能回。
“将军大人,您就让俺过去吧,俺同伴还在那等着俺呢。”有人着北方音不停哀求着。这样的哀求声此起彼伏,都和刚才淇心所遇到的人一样逃难的百姓。且兰国这边领队的是一个材纤细的年轻将领,裹着一件华的披风。“今日的一百号牌全都发完了,就请各位先在此安静等候,明日天一亮,便可给大家发号牌。”他言语彬彬有礼,却又掷地有声,颇风度。淇心寻思着,这不知是哪家的贵族弟。
她想起了寻玉,这位优柔的王,她年少时曾一度心靠近的人,他如何能有勇气面对王国的沦陷?可人总是会发生改变,况且有介山和若虚陪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