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穆羽低低问了一声。
“哎?什么‘为什么’?”曲乔也问。
“为什么想救我?”穆羽问。
曲乔看着他,就见他眉睫轻颤,也不知是因寒冷还是因病痛。她的心便也随之轻颤,隐隐约约地悸痛起来。但终究,她也不明白这是何。她歪了歪脑袋,犹疑着:“好人到底?”
“你是殛天府的人。”穆羽。
曲乔叹了气,“对啊,所以,这是我最后一次救你了。”
“最后……”穆羽,“你当真要追随,与仙宗为敌?”
“这倒也没有。”曲乔,“主上说了,要我的木髓制剑,三日后就来取。木髓一去,我便死了。”她说到此,粲然一笑,“你放心,我们不会在战场上相见的。”
穆羽本已震骇,见她这般笑容,又生悲戚。他握着她的手,:“那要你命,你还……”
“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啊。”曲乔笑,“你不也一样,说心魂魄都可予我的么?”
“这如何一样!”穆羽反驳。
曲乔见他这个反应,无奈一哂,:“也是……若换了你,知她是殛天令主,一定会先杀了她,再自尽……”
这句话,让穆羽没了言语。
曲乔叹一声,:“可我不到这样……我也说过吧,你的那些正邪不两立的理,我也不太懂。对我而言,仙也好、也好,谁胜谁负都一样。至于制剑之事么,若我没有修炼,兴许就被人砍作柴薪、制成家什,其实也寻常得很。”她笑了笑,“归到底,放天地,这些都不是什么大事。万终有其限,纵然神仙妖,亦有盛衰荣枯。宇宙无极,正邪是非,有何重要?变化一瞬,生死回,又有何不舍?世事因缘,或许我注定为剑,又有什么不好呢?”
曲乔说完,回应她的,是良久的沉默。她见穆羽似是茫然,又笑:“你看,你我之别,不止于形呢。”
穆羽心微微一震,心想反驳,但咳嗽不可自抑,将他的声音哽在了中。呛的鲜血,已变作了暗红之,昭示不祥。他只觉耳畔嗡嗡作响,她的话,半分也听不清了……
看他颓然倒,曲乔焦急万分,连唤了他几声,却不见回应。透的衣衫,他的得灼手,更让她担忧不已。她略解开他的衣襟,就见重墨盘踞在他的心,如蛛网般蔓延。肌肤渐被腐蚀,了片片焦红。
果然不能放着不啊……
曲乔定了心,扶起他来,飞回山。
……
不同以往,这是分外沉的梦境,纷杂难辨。烧的灼与锥心的痛楚纠缠,一浪覆过一浪,似要将他吞没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灼和痛楚渐渐消失。他只觉自己是个溺之人,却被轻轻托了面,随之,是安适的温、是轻柔的抚。一切平静之时,意识亦开始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