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神剑山庄时一直同他在一起?”
“哪里是一直,他成了亲就不大理我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世事无常,人心也不是一成不变的。”
“他现在怎么样了?”
“瘸了,让欧阳维打断了腿。”
“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我跳崖前不久,我求他帮我,他一开始也心软了,可惜最后还是不敢违逆欧阳维,把我出卖了。”
“怎么说?”
“其实也不算出卖,他是不想我死,且不管他是真的在乎我的命,还是怕欧阳维会迁怒于他,就结果来看,他算是我的救命恩人。”
柳寻仙听得云里雾里,越嫣然却不想把当初的事一并都告诉他。
“那个时候我是怨恨归一的,现在却要感谢他了,要不是当初他坏了我的事,我恐怕就要死在那个见不得人的地方了。”
“依你所说,那出卖你的奴才该是有功的,欧阳维怎么还会打断他的腿?”
“他怀疑我是装疯,想逼我露出马脚。我为了一己生死,到底还是牺牲了别人。”
“要是他当着你的面对那人施以惨无人道的酷刑,你还会选择默然不语吗?”
“大概不会吧,”越嫣然长叹一声,“就算当初打定了主意要死,也还没练成铁石心肠。”
柳寻仙之前没料到其中这么繁复的纠葛,“那个奴才现在还活着吗?”
“欧阳维要是不想让他活着,就不会只单单打断他一条腿了。”越嫣然嘴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从前我觉得老天对我太严苛了,自从见到了你,当初许多想不开的事如今都能微笑以对。”
“你想起来所有的事了是吗?”
“并没有,”越嫣然对他安抚似的笑笑,“我最不愿意回想的那一段屈辱倒是想起来了。”
最不愿意回想的屈辱?
柳寻仙白着脸默然不语,越嫣然却一脸无所谓地笑道,“我身上这些伤的来历还真是不简单。要不是你白日里说皇帝陛下是逼死我的罪魁祸首,我还想不起来那一段。只是我现在还不知,那个人是谁?”
话说得轻巧,也不知她是真不在乎还是装不在乎。
柳寻仙攥紧拳头,“哪个人?”
“那个施虐狂啊。”越嫣然拍拍他爆血管的手背,“我敢肯定的是他身份尊贵,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他似乎不是皇上的人。”
“欧阳维的人?”
“自然也不是。”
“当今的皇上心思深沉,步步为营。若不是当年文帝驾崩时留给了欧阳维太多的资本,他根本不是他弟弟的对手。”
越嫣然轻哼一声,“那昏君大概是对赵氏有愧,才补偿过度了吧。”
柳寻仙也冷笑,“否则南瑜在朝在野也不会是今天这样一个局面。”
家国家国,真是悲哀。
文帝与赵后是他们之间的禁忌,越嫣然刻意避开柳寻仙的眼神,“这些年你必定日日煎熬。”
“为人鹰犬的确非我所愿。可你说的不错,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要不是我忍辱多年,也不会等到再见你,踏破铁鞋无觅处,一朝得来全不费功夫。”
越嫣然百感交集,“有时候我觉得你对我的好如镜花水月,毕竟你喜欢我的理由与你纵容十三郎的理由是一样的,到底有几分因为我是我……”
话没说完就被柳寻仙笑着打断了,“你已经知道十三的身份了是吗?”
“我又不傻,随便想一想就想通了。
“既然你都知道了,怎么还会说出镜花水月这样的话,十三同你是一样的身份,我却没办法像喜欢你一样喜欢他。”
“哎……我要一辈子都跟他争风吃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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