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
楼月潼唇角一弯,天外天的时光无声无息地化去了她大半的戾气,这一笑,那浓重的邪意煞气居然又回来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像在惋惜,“六界竟无人得知,他们的圣尊有这么笨。”
圣尊确实通透,甚至可以夸他是天下最聪明的人,否则修为不会这么高,可玩起心机来,楼月潼甩得他望尘莫及。
楼月潼道:“我动了秩序碑,你不帮天道诛我,反帮我挡劫……师尊啊,我真的猜不透你是怎么想的。”
她说话极慢,出手却快到了极致——
她曾经天真的问过他:“你是天地圣尊,那你会不会死?这世间,有什么能威胁到你吗?”
他回道:“秩序碑,与我相生相克。”
相生相克,共生共亡。
楼月潼先趁他不在动了秩序碑,拿到了能杀他的利器,她没想到他还会为她挡劫,只无所谓的想着,同归于尽也挺好,反正秩序碑没了,她的任务也完了。
有一瞬间,楼月潼嗅到了死亡的味道——他想杀她。
然而下一秒,杀意就散了。
轻软地衣袖掠过脸颊,并没有血溢出来,圣尊静静的看着她,淡漠悠远的目光,一如她初至天外天的时候,从未变过,仿佛早已透过时间长河看到了这一幕,才如此波澜不惊。
他在乎过什么吗?楼月潼想,生与死,他或许一点都不在乎。
扶桑暴怒的声音响彻天外天,一字一句,刻骨之恨:“楼!月!潼!”
楼月潼扯了扯嘴角,却笑不出来了,她觉得那一把利器不是刺了圣尊,而是刺进了她心里,否则怎么会这么痛苦?
她再也忍不了,哑声叫道:“你为什么不杀我?!我等你先动手,等了千百年了!难不成你以为我们一直是上慈下孝的好师徒吗?我是你的敌人,生来就是要毁掉你的,你知!不!知!道!”
圣尊的身体在一点点地消散,他静静颔首,说道:“我知道,我成全你。”
如果注定有一个人要死,那我成全你,让你来杀我。
楼月潼神色扭曲,瞳孔一片血色:“为什么?!我要杀你,你就让我杀?你的责任呢?你的道途呢?你……”
圣尊道:“天道有衡,凭你一人不足以毁天灭地。我消失了,总会有另一个‘圣尊’出现,如果能因此抚平你的执念,成全你,也没有什么。”
话音未落,无数光点升起,烟消云散。
“咔嚓——”秩序碑裂开的声音清晰可闻。
楼月潼却觉得荒谬,什么圣尊,根本就是个修道把脑子修坏了的傻子,可她为什么要为一个傻子难过至此?
她失魂落魄一般,身体颤抖不停,喃喃自语:“就算有另一个‘圣尊’出现,那也不再是你了,你真的明白吗……真的明白吗?”
“错了!错了!魔君,你真的错了——”
无数声音在耳边响起,她听不清了,沉沉的睡意袭来,她只觉得这一觉,怕是再也醒不过来了。
也好,反正,她也身心俱疲。
眼前银光乍起,与来时一般,似有一股力量将她拉回了现世。
楼月潼捂着心口,环顾四周,仍然是天外天,却是破碎后荒芜的天外天。
眼前一个人影,素衣浄洁,高彻无暇,衬得神佛都显黯淡,一眼看去,熟悉又陌生。
楼月潼想绷着脸,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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