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实有坑蒙拐骗之嫌,却也是事有因。
一来她查看了包袱,那所谓她来时所带的衣裳,分明是件嫁衣。若是个寻常女,定要苦恼纠结自己究竟是何份,是否已有婚?夫婿何人?又为何着嫁衣昏迷失忆?是途中遭遇盗还是被抢亲?可行歌不是寻常女,她是个异常心宽的,看到嫁衣转手就扔了,它前尘是缘是债,忘了就是忘了,旧留着也是祸患,毁尸灭迹最好。
二来她是有病,又不傻。本朝以为尊,女冠总比寻常女多些自由与尊重。像妙善法师,虽为女,却比男更贵重,每年里都要请她去讲课。她喊穷,唉,谁信。
拿她二十两真不冤。
那包袱里除了随衣,还有一个锦,藏一颗珠,上书镇魂二字。
行歌拿起它,它便隐行歌掌心之中。
行歌想,她一定是个上仙,凡来历劫。
妙善法师知,所以赶她山。
嗯,以后飞升重列仙班了要好好提一她,加持一洗月观什么的也必不可少,至于狗这个病友,收她在边个炼丹的小童好了。啧,不知她在天上人缘如何?一定是羞死百闭嫦娥,男仙慕女仙妒,唉,她真是个罪孽的小人儿。
行歌想得太投,忍不住嘿嘿嘿嘿笑了起来。
“行歌,行歌!”
几声呼唤,行歌一惊,醒过神来,只见摊前不知何时竟呼啦啦站了一大群人,叫唤她的正是隔卖字画的游仙 。游仙是前两年金榜题名的探郎,好好的天门生不去,却跑来卖字画,也是个有病的,心疼他。
这游仙不似旁人重,从不叫她仙姑,心好时叫行歌,心不好就是疯疯地叫。平日里见她总没好脸,今日倒是笑容灿烂。
只见他拢着袖,让了让,笑眯眯地说:“行歌啊,有差爷找你。”
差爷?行歌有些摸不着脑,还愣愣地问:“差爷测字还是看相?”
亏得本朝尊,差爷也懂得先礼后兵,拱了拱手施了个礼,明来意。原来四方城城规严明,商摊贩均需登记在册方能营生,行歌这摊一摆月余,属于无证营业,违法纪。
行歌从布袋中倒这几日攒的一钱银,笑:“贫初到四方城不久,不懂规矩,给差爷添麻烦了。这银,请差爷喝茶。贫明日便上衙门,办清一切手续,还望差爷海涵。”
原本差爷是可以收了银钱,睁只闭只的,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