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当她安抚好心中那个仿佛属于聂云的伤痛时抬起,斐然殊已不在。清风徐来,枯叶娑娑,行歌将手从月无极手中。
月无极也不勉。
他的心显然极好。
行歌在他对面坐,桌上摆着两只酒杯,行歌自斟了一杯,先为敬。
“你还是不记得我吗,云儿吗?”月无极。
“记得。”行歌,“天第一庄,见过一面。”
“三年之前呢?”月无极。
行歌望着他。他的面容比上一次见时憔悴了不少,却仍不减艳,他这样绝世的男,为所困起来,多半更加惹人心怜。然而行歌虽然隐隐作痛,却不觉心怜。
不像斐然殊。
从山第一次见到斐然殊起,她就见不得他受伤。原还以为是自己肤浅只看脸,此刻才知自己尚。第一次在记忆中见到月无极的影,是念及字,此后次次见到这绯红影,她心都要无法控制地大痛特痛一番。她原以为是因为聂云那一红,直到天第一庄与月无极正面锋,她几乎看到了所有与月无极有关的记忆。
包括聂云为何着嫁衣坠落折剑崖。
是月无极纵容那个名唤幻云姬的女,让她认定自己在月无极心中有无可取代的地位,让她认定只要除去聂云,那么月无极便会回到她的边。所以她才能在大婚之日,毫无阻挡地将聂云从新房之中带走,一招幻云掌将她击落折剑崖。
也许她心的痛,只是当年那伤的遗留。
毕竟她被妙善法师救回洗月观的第一年,她连气,都是痛的。
行歌认为,她有必要与月无极一次彻底的决断,不仅为聂云,也为自己。
她真的不想每次见到他,脑中就开始循环聂云怎么被打怎么坠崖,然后想起治疗时怎么痛。她既然已经获得新生,那么便要一个既好了伤疤又忘了疼的人。
行歌望着月无极痛苦的神,:“我知你与聂云的一切,但我不是聂云。”
“你先不要打断我,让我说完。第一,我知你一开始只是想要利用聂云的镇魂珠,来助你突破虚空业火武学。第二,聂云也知这一。第三,幻云姬杀死聂云之后,你并没有对她复仇,她仍在你边,也许你该考虑心真正属意之人是谁。”
“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聂云死在折剑崖,而我,喜斐然殊。”
月无极眸中星辰瞬间陨落,上一刻还在为她终究选择放开斐然殊的手而自喜,这一刻却沉谷底。来迟一步,终究还是来迟一步。无论三年前,还是三年后的今日,他始终,迟了斐然殊一步。他没有再说话,甚至听不到行歌说的话。
“言尽于此,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