座上的男人缓缓地站起来,修的形仿若一面笔直而险峻的孤崖,凌然世外,俾睨天。
荨娘这才满意了:“我也觉得早好。”
因着明天便是中元节了,她今日特特起了个大早,不曾想重韫竟和她一样早。
她举着双臂,将懒腰伸完,伸展的双臂拉了她的,显得腰肢愈发纤细。她将双手握在,就着这个拉伸的姿势转过,偏着脑袋,笑地问了一句:“,你是特意来寻我的?”
重韫轻咳了两声,别开,手指移过去,指住一个日期。荨娘一瞧,却是十月初九。薄怒顿从心底起,忍不住在重韫臂上掐了一把。
荨娘觉得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青壳蟹,被放到蒸笼里,一张粉脸慢慢红透了,腾腾的好似烧着了一般。
七月的天,总是亮得早些。荨娘立在晨光里,白皙的面庞好似新炉的豆腐,得叫人忍不住想咬上一。
“七月半,鬼门开,大鬼小鬼爬来。天黑了,夜了,街上空空没人了。胆小的人呀咿,你可千万别把那好奇心儿起。后呼唤莫答应,夜半敲门莫要理,要不然,一准儿被勾了魂儿去!”
,慢慢地,竟有一腔血满溢来。
“七月半,地府鬼门大开,便是你复活之日。”
她捉住重韫手,可怜兮兮地放到脸上磨蹭,一双泪,亮莹莹的。
重韫将手上的托盘举了举:“你不是说明天放的河灯要自己?”
明日便是七月半了,荨娘今早一起来,便听见外巷里跑过一群玩闹的孩童,一面念唱着自己瞎编的狗不通的歌谣儿,一面一阵风似呼啦啦跑过去。她听了觉得怪有意思,便伸了个懒腰,也学那些孩童念唱起来。唱到半途,一侧,正瞥见重韫捧着个托盘站在廊,也不知看了她多久。
她也琢磨不透,有一回气急了,就问了重韫两句,重韫红着耳,附在她耳边轻声:“若非如此,只怕熬不住。”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击一章继续阅读!)
她自来到临安后,与重韫一直都是分房而居的。她也曾忿忿地质问过他:人间的夫妻都是睡一张床的,哪有像咱们这样的?原以为来了临安后可以更亲近些,却不想反倒更生疏了似的。
“我觉得,这个日甚好。”
死而复生,不是不可为,而是不能为。可他青帝,就没有这样的顾虑!
她手毫不留,重韫被她掐得微微皱起了眉,嘴角却勾一抹笑,有一坏。那笑一瞬即逝,他的手指继续往上移了一,定住了。
可惜定好了良辰吉日,分房却还得继续。荨娘郁闷极了,有时竟觉得有些好笑。这人间夫妻分房,捺不住的多半是男,到了他们这,竟完全倒过来了。而且重韫还有意将他们的屋隔得极远,像是避嫌似的。
重韫:“我在汴梁时便推算过了,四月之后,还有两个黄吉日,是这一年中最适合嫁娶的。虽然成亲之礼不过是个形式,但缺了,总归是个遗憾。”
重韫却拿一张黄纸,上用朱砂画八卦六爻,密密麻麻的位运算叫她看得也,人也傻了。她呆愣愣地看着那纸,问:“这是……”
角微抬,斜睨了重韫一,“你的意思呢?”
他将黄纸往荨娘的方向轻轻一推,手指指住最底的两行小字,:“八月十七和十月初九。两个日,你挑一个吧。”
“呐,”她垂,莫名地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怎么叫我来选呀?”
既然熬不住,又何必自苦?男人真是奇怪,不不,应该是她家的男人比较奇怪。荨娘心,很快又有些小得意起来。
“,你是不是不喜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