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缓缓的移向同样昏迷不醒的九位护法,待看清他们面不再青黑嘴不再乌紫,知晓他们的尸毒已经被玉箫净,他似是笑了一,极轻极浅的一个笑容。
似是听见了烛的话,他微微的了,小僵尸直的躺在地上,方才碧落黄泉引到结尾的时候,连天地都无法承载的大吞噬力,小僵尸本抵抗不了那样大的吞噬力量,不过好在他无魂无魄,所以并没有被走魂魄,只是昏迷了过去。
他的目光在挽姜上停了很久,似是眷恋,似是叹息。
“神君,小五她这是怎么了?”堇宋急的朝烛喊,仙界的人束手无策。
那把白玉箫,在他满是鲜血的手中握着,玉箫再次变成了赤红的模样,里面仍然有鲜红的血在动,诡异至极,又骇人至极。
神死了,再一次被那把箫里,可是没有一个人面上开心之,没有喜悦,没有欣,亦没有激动和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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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曾无数次想要对付的西钥云里,他们曾经痛恨的咬牙切齿的那个人,此刻无声无息的站在那里,浑是血,浑是伤,数不清的大大小小的伤遍布全。
骨血被箫一牵引然后吞噬,其痛苦程度,无可想象。
云里没有说话,静了许久,他慢慢开,话语缓慢而定,“她醒来之前,抹去她这一段记忆。”
天地间飘着数不清的野魂怨气,可是此刻已经无暇去这些,他们的目光,牢牢的看向那个人,半分也挪不开。
碧落黄泉引,以箫者的骨血为引,渡以其灵和修为,箫以渡者之骨为依附,以渡者之血为皿,能纳世间所有的污秽和邪念,将其纳于箫,将世间的丑陋和罪恶,尽数封藏。
众人皆是满脸惊愕的看着他。
他似是想笑,然嘴角牵动,角涸的血迹上再次落温的血,他却恍若未知,只:“我宁愿她将我忘的彻底,也不愿她带着破碎的记忆痛苦而活。”
哪怕当日在星曙台受了刑,在十殿地狱了走了一遭,他们都没有见过这样的西钥云里。
烛依旧笑着,只是那笑容,无比僵,“神尊可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
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眸。
只有死一样的安静和众人越来越急促的呼。
千夙剑和轩辕剑皆在他的膛之上,但他只是那样站着,没有去这两把绝世神剑,他的目光平静而淡然,似乎丝毫不觉得痛,站的笔直而,众人恍惚的看着他,似是看到了很多年前立于洪荒战场上的那个神尊梵沧。
烛没有回,他只是摇了摇,没有说话。
仙界诸人顺着堇宋的目光看过来,一片死寂。
即便没了神和神力,依旧是神姿不减当年,这便是上古的神,这才是真正的神。
云里依旧不动,他眸轻轻的颤动了一,目光却穿过烛落到被众人围住的地方,烛看着他,幽幽的叹了气,“你放心,本君会照顾好她。”
堇宋一怔,目光这才越过烛看向结界里面,他看见了临然而立的西钥云里,一时间哑无言,只是怔怔的看着他。
给上天的代价,又何尝不是惨痛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