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身体烫的惊人,中箭的地方流着黑血。那是来自魔窟的黑箭,毒气已深入体内。
皇家侍卫特许她来照顾法拉墨,因为但凡还能直立行走的壮年男女都调去守城了。但是她对付这种毒创也束手无策,只是用冰冷的水和毛巾降低她的体温。但她的手被一只热烫的大掌握住了,她脸一红,想挣脱,但扯动了伤口,他发出了一声低吟,她不敢动了。
法拉墨睁开灰眸,视线却不聚焦。
那是一双如天空般广阔而温柔的眼睛,她都快忘记他的双瞳有多么好看了。
“是你……,草原的白女,美丽的骑士,你怎么会在这里……”法拉墨双眸又复闭上,“我是在做梦吧。”
他还记得她之前提到过的名号。伊欧玟说不出心中是一股什么滋味。
“维拉怜悯,让我在生命的尽头,还能看到你……”
“八年了,我总是想起你,可连你的名字都不知道……”
他竟然一直记得她,如同她自己。不知道是他低哑的声音,还是热烫的大手,令她浑身不自在,轻轻抽开手,起身帮他换水,也顺便逃离尴尬境地。
“别走……”他低低的道,“哥哥不在了,父王希望我死,连你也……”
这个冷静自持的男人一向擅长隐藏思绪和心情,却没想到在病中不知不觉得吐露了心声。伊欧玟顿觉心中酸软的一塌糊涂。
“不,我在这里!”她回到他的榻前,轻轻的许诺般的道,“我哪儿也不去了。”
从埃西铎到亚帆都,有无数要宣誓效忠人皇,却未能兑现诺言的贵族与战士。因此,人皇世代诅咒他们,他们的灵魂将永远禁锢在丁祸的亡灵之谷,不能离去,也不会超生。
阿拉贡举起安都瑞尔,以圣剑之名号令亡灵起来作战,却未能得到答复。
好不容易穿过了山脉,阿拉贡颓然的觉得自己仿佛还在丁祸游荡。特别是当他看到灰暗的天色下,波光粼粼的大河上航来了一大队黑色舰队。这庞大的巨舰一共有十三艘,每一艘都拥有数量惊人的船桨,载满凶残的海盗,黑色的帆桅迎风鼓动,上面画着可怖的白色骷髅。
——那是昂巴海盗的黑帆舰队!!
安度因两岸伊瑟安度因和南伊西利安也都冒起了滚滚浓烟,表明这些自由地区也已沦陷在黑暗之中。
阿拉贡站在那里发呆。
金雳将斧头杵在地上,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莱戈拉斯却觉得这场面有些眼熟,他到底在哪里见过呢?
“我在圣白议会的战棋塔上见过类似的部署。没错,摩瑞尔坑矿里,丛林,还有五军之战,圣盔谷这些战役都已经一一实践了。至于血战平原的战役,黑暗调来了海盗助力。”莱戈拉斯不由得道,“但我也赢过了!”
金雳急忙道,“你是怎么赢的?快想!!”
那是六百多年前的事了,莱戈拉斯皱眉回想,眸光一亮,又黯淡了下去,摇摇了头。
他想起来了,那一次是艾儿用了作弊的手法,“是艾儿派来一队天外飞兵支援。用纸牌折成了鹰。”
金雳叹气,天空一片雾霾,别说飞兵了,连鸟都没有。
这场漫长而苦难旅途令阿拉贡终于到达了临界,所有的力量离开了身体。他坐倒了下来,望着那些黑帆大船,泪光浮了上来。
莱戈拉斯轻轻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以示安慰。
所有的希望都不复存在了。
天亮了,太阳却没有出现,阴云一点点覆盖了帕拉诺平原。
这是魔王索伦准备发动大战的前兆,遮去了太阳,让半兽人大军在白天可以行动。
数十架攻城车慢慢的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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